姚太後命所有的宮人都退下,宮人們卻並沒有立刻動身,反而是悄悄觀察皇帝的臉色,皇帝對於姚太後的到來是不高興的,若是他們在這個時候聽從姚太後的話退下,會不會將皇帝惹惱。
就連大內總管壽公公也沒有動,低眉順眼地立在原地,等著皇帝示下。
姚太後是太後之尊不錯,但是皇帝始終是皇帝,是大楚王朝權力最大的人。
“皇兒,哀家想和你說幾句心裡話,咳咳……”姚太後沒說兩句,就開始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
姚太後的咳嗽聲不停,直到眼淚都給咳出來了,方才漸漸止了。
皇帝看著姚太後麵容憔悴,咳嗽不止,顯然這次病的不輕,到底是生身母親,皇帝也不可能對此置之不理。目光落到姚皇後身上,隻見她低著頭沒說話,隻是不住地為姚太後順氣,做足了賢惠兒媳的樣子。
“你們都下去。”皇帝這才揮了揮手,示意宮人們都退下。
得了皇帝的準許,宮人們這才陸陸續續地離開……
“母後想和朕說什麼?”皇帝的語氣微冷,姚太後為何而來,其實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他這一問其實是白問。
“皇兒,哀家年紀大了,很多事不再插手,也不想插手了。”
“太醫說了,哀家這病要躺在床上靜養,可是哀家今日卻不得不來。”
姚太後看向皇帝,語重心長地說道:“皇兒,狩獵場的事情哀家都聽說了,此事怨不得恒兒,他還年輕,又是頭一回接手皇家狩獵這樣的事情,有些小差錯也是在所難免的,你又何必再三責罰他呢?”
“小差錯?”皇帝眉頭輕皺,“太子遇襲,堂堂一國儲君被人暗算,這在母後眼裡是小差錯?母後,你未免太偏心老五了!”
姚太後歎了口氣,語氣頗為無奈,“皇兒,你總是覺得哀家偏心恒兒,是,哀家或許從前是偏愛恒兒多一些,可是也從來沒有置錚兒於不顧,錚兒也是哀家的皇孫,哀家也同樣疼他的。”
皇帝嗤笑一聲,並未言語。
姚太後將皇帝的態度看在眼裡,顯然他並不相信她的話。
“罷了罷了……”姚太後又是一聲長歎,“哀家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但是皇兒,哀家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錚兒遇襲的事情不是恒兒做的,你若是不信,哀家願意以哀家的性命起誓,倘若哀家有半句虛言,叫哀家不得好死,死後不得善終。”
“母後……”
“皇祖母……”
姚皇後和楚恒相繼呼喚出聲。
不止姚皇後母子,就連皇帝也是心下一驚。姚太後年事已高,最是重視自己的壽數,如今卻以自己的壽命發毒誓,她是想告訴他,她說的都是真的。
饒是如此,皇帝轉念想起從前姚太後逼著他立姚氏為後之事,臉色又瞬間冷了下來,“朕從來沒說過太子遇襲的事情是老五做的,母後發這樣的毒誓是在為難朕,想讓天下人說朕是個不孝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