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兄長為何會娶楊氏,還不是因為得罪了人,沒辦法才這麼做。”霍嫻妃將聲音壓低了幾分,“若是黎兒不能坐上那個位置,那我們還是隻能受製於人,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
一番話說的靖北侯變了臉色,當年他被逼無奈娶楊氏為妻是恥辱,若是楚黎不能得勢,日後依然會遭受恥辱。
靖北侯嘴邊微張,猶豫了一會兒方才道:“我會儘全力幫助殿下,至於霍長錦,他不過隻是……”
他想說霍思錦不過是個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對大局沒有多大影響。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霍嫻妃疾聲接過話去,“太子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就連東宮看門的侍衛都身手不凡,若是霍長錦當真如兄長想的那樣,太子如何會看重他?陛下為何會對他大加誇讚,甚至不惜下旨賜封他為世子?”
“兄長,彆再自欺欺人了,楊氏生的兒子,你縱然再不喜,也不可否認他的出色。”
若是霍思錦當真如靖北侯說的那般,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何會得太子看重,得皇帝讚許?
靖北侯不是不清楚這些,隻是不願承認罷了。他不喜歡楊氏,連帶著不喜歡楊氏生的兒子,他自是希望楊氏的兒子平庸不堪,在府中做個閒人才好。而他也更有理由,日後將爵位家業通通傳給他和周氏的兒子。
被揭穿了心思,靖北侯臉色很是僵硬。可即便是這樣,他依然嘴硬。
“他不過才十五歲……”
“才十五歲就到了如此地步,日後前途當可不限量。”霍嫻妃飛快地接過話去。
霍嫻妃歎了口氣,繼而苦口婆心地勸道:“本宮知兄長心思,可是有的事情急不來。兄長不妨先立起霍家的門第,至於其他的,日後時機成熟,自然能達成所願。”
言下之意,先利用霍思錦讓靖北侯府再上一層樓,等到日後周氏的兒子長大,再將家業傳給他。
“兄長記著當年的委屈,也該記得,當年為何會受委屈,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我們霍家不如人家,隻能委曲求全。”
霍嫻妃正色道,“難不成兄長還想子孫後代還要受同樣的委屈?”
這話說的靖北侯府心下一驚,他當然不願意。
見靖北侯變了臉色,霍嫻妃就知他已經被說動了,隨即又歎了口氣,“你我是親兄妹,妹妹原也不想兄長為難,若是兄長依然不願,那隻當妹妹今日沒說過這話罷了。”
又與楚黎正色道:“黎兒,你舅舅為你付出了多少,你是知道的。今日之事,你舅舅不答應,也是有他的苦衷,你要體諒他,不可與你舅舅生出隔閡來。”
楚黎會意,連忙朝靖北侯恭敬地行了一禮。
靖北侯連忙抬手攔住他,“殿下這是做什麼。”
楚黎堅持拱手將禮行完,並且說道:“陛下看重太子,太後看重五皇子,而楚黎隻有舅舅。請舅舅放心,舅舅不願意做的事情,那便不做,楚黎絕不會委屈舅舅。”
一番話,說的靖北侯紅了眼,“殿下言重了,不過是件小事,算不得委屈。”
“舅舅……”
“兄長……”
霍嫻妃母子齊齊出聲喚道,靖北侯點了下頭,“娘娘,殿下,你們放心,此事我會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