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從靖北侯處離開後,又忙不迭地將消息如實傳遞給了霍思錦。雖然周氏進宮的目的未明,但霍思錦也猜到了。周氏在靖北侯那裡想不到法子,索性就找上霍嫻妃。
翌日,周氏坐著馬車進宮拜見霍嫻妃,她自以為自己安排妥當,卻不知她的心思早就被霍思錦看透,就連靖北侯也起了疑心。
進了宮,周氏與霍嫻妃見過禮後,霍嫻妃就將寢宮裡的宮人都揮退了。
“有什麼要緊事,你直說便是。”霍嫻妃微微抬手,示意周氏坐下說話。
霍嫻妃想要做太後,少不要需要娘家的扶持,因而霍嫻妃自打入宮後,就和靖北侯府聯係十分緊密,靖北侯府裡的人和事她都了如指掌。她很清楚周氏在靖北侯心裡的分量,因此霍嫻妃對周氏這個嫂子十分親近。就連霍芷柔和楚黎的親事也是霍嫻妃主動提出的。
周氏傳信來說有要緊事找她,霍嫻妃當下也就沒有猶豫,立刻按照她說的做了。
周氏在霍嫻妃下手坐下,將來意直說了,“那妾身就不和娘娘繞彎子了。妾身可以肯定地告訴娘娘,霍長錦根本拉攏不了。”
一聽這話,霍嫻妃的臉色頓時不好了。
周氏也顧不得霍嫻妃的臉色了,橫豎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隨即又繼續說道:“並非妾身不肯忍下這口氣,而是霍長錦根本就沒打算給靖北侯府也好,還是娘娘您這個親姑姑,在他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
“所以你急急忙忙挺著大肚子來見本宮,就是為了說這個?”
顯然,周氏的一番解釋令霍嫻妃十分不悅。她將“挺著大肚子”幾個字咬得重重的,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霍嫻妃想要拉攏霍思錦,這對楚黎的大業自然有利,但對於周氏來說,並非什麼好事。尤其周氏眼下又壞了一胎,若是這胎如願生個男丁,那日後勢必要和霍思錦正麵對上。倘若霍思錦成了楚黎的人,那日後周氏可就沒法隨意對霍思錦動手了。
霍嫻妃麵無表情,冷聲說道:“本宮原本想著你是個識大體的人,如今看來是本宮高看你了。”
要想拉攏霍思錦,必然會損害周氏的利益,但霍嫻妃並不擔心,因為她熟悉周氏這個女人,周氏能忍,最重要的是她懂得權衡利弊,以大局為重的道理她能明白。
麵對霍嫻妃話裡話外明晃晃的冷嘲熱諷,周氏心裡堵著一口氣,不能出隻能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出言解釋:“娘娘知妾身為人,妾身不是目光短淺的人,大局為重的道理妾身當然明白。”
然而霍嫻妃依然是一臉冷然,顯然她並不相信。若是往日,她倒還真有可能信了周氏的這番解釋,可現在不一樣,周氏肚子裡正懷著孩子,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存著私心再正常不過。
周氏看出了霍嫻妃的心思,她摸了摸肚子,又繼續解釋道:“妾身肚子裡這個才三個月,也不知能不能順利降生,更不知是男是女。”
“妾身就算有私心,也該為柔兒考慮,柔兒和三皇子殿下青梅竹馬,親事早也定下了,隻有殿下好,柔兒才會榮華加身,妾身也好,還是肚子裡這個孩子也都會跟著沾光。”
“娘娘,柔兒若真是目光短淺之人,霍長錦早就不存在了。”在霍嫻妃麵前,周氏也不必用委婉的方式說話。周氏很早便知道,霍嫻妃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是一類人,擅於隱藏自己,為了往上爬可以忍常人之不能忍。霍長錦的存在,無疑是周氏最大的絆腳石,但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況且,明知道會惹娘娘不悅,妾身又怎會做這樣的蠢事。”末了,周氏又添了一句。
拉攏霍思錦是霍嫻妃提出來的,若是不做,便是落霍嫻妃的麵子。
“妾身有自知之明,雖然侯爺對妾身愛重有家,但往後的日子還長,真正能決定妾身和妾身孩子命運的人是娘娘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