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當初另找個人冒充證人,即便是傳出了證人的風聲,被人查到了也無妨,隻說是誤會一場也就罷了。偏生他找的這個人的確是邊關軍營裡記錄在冊的人,人又是他派人帶到京城的,現在他想甩都甩不掉。
聞言,姚芊若也是皺著眉,“父親,女兒絕對沒有泄密,隻告訴了霍世子一個人。”
隨即她又喃喃道:“但是霍世子也沒有理由把那個人的身份說出去啊,那會是誰呢……”
承恩侯一聽,頓時臉就拉了下來,“不是霍長錦,還能是誰!芊若,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
“不是不是,芊若不敢。”姚芊若連忙走到承恩侯麵前跪下,“父親,芊若一直記著父親的教訓,霍世子雖然放過了芊若,但她先前害芊若的時候可眼睛都沒眨一下,芊若就是再笨,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承恩侯冷冷地哼了一聲,很是不悅。
倒是立在下手,一直沒說話的親信忽然開口了,“二小姐為何說霍世子不會說出去?”
姚芊若先看了看承恩侯,見他沒有阻止,這才答道:“雖然那個證人是假的,但是到底和邊關軍餉的事情有關,若是傳了出去,到底會對東宮有些不好的影響。更何況那人已經死了,到底是誰殺的石大人是查不出來的,那麼旁人自然可以懷疑到東宮的頭上。”
證人是承恩侯派人殺的,而且做得幾位隱秘,後來姚芊若出事,承恩侯為了不留下後患,將派出去的殺手都送走了,決計不叫人查出來。
聽了這話,親信沉默了片刻,隨即朝承恩侯道:“侯爺,二小姐此言有理,而且我們調查了霍世子好幾天,卻什麼都沒查到,若不是她早有準備,就是我們的方向錯了。”
“不是他,那還能是誰?”承恩侯眉頭皺得緊緊的。
幾人都陷入了沉思,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姚芊若在心頭默默數著時間。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方才打破了平靜,緩緩出聲,“父親,女兒曾聽說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會不會除了我們和東宮,背後還有個漁翁。漁翁一直在背後看著一切,甚至……”
她頓了頓,“甚至整件事情都是漁翁一手安排的……”
聞言,承恩侯和親信異口同聲,“三皇子!”
敢和承恩侯、東宮作對的,三皇子楚黎是最有可能的人。
姚芊若頭微低,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身為一個大家閨秀,她不該知道那麼多,她的作用隻是在適當的時候給承恩侯一點提示即可。這是霍思錦告訴她的。
“侯爺,三皇子野心勃勃,同太子一樣不容小覷。”親信又道,“小人還想到一件事,那個假證人出現地太過巧合了,我們苦尋不到真的證據,原本侯爺您都打算放棄了,那個時候那個假證人就忽然出現了,他的身份極其附和做假證的條件。侯爺,您回頭想想,不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了嗎?”
“你的意思是那個假證人是三皇子的人?”承恩侯眼睛半眯著。
親信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糟了!”
沉默了許久的姚芊若忽然驚呼一聲,嚇了承恩侯一大跳,他忍不住訓斥,“你亂叫什麼!”
姚芊若連忙低頭做認錯模樣,“父親,芊若是擔心您。如果那個假證人真的是三皇子安排的,那說明父親身邊一定有三皇子的人。”
聽了這話,承恩侯臉色大變。
“侯爺,二小姐說的是,您身邊肯定有奸細。”親信很是讚同姚芊若所言。
承恩侯當然知道姚芊若說的有道理,他身邊有楚黎的人,而且肯定還不少,他的一言一行可能都是在楚黎的掌握之中。想到這個,承恩侯背上驚起了一層薄汗……
身邊有奸細,那還得了。承恩侯立刻將身邊的人都查了一遍,但凡是有點可疑的人,都被他一一踢了出去。
而很是“湊巧”的是,踢出去的人有一多半都是楚黎的眼線。
消息傳到楚黎耳中,他氣的一袖子將桌子上的東西通通掃落在地,瓷片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