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話還沒說完,就被周縉之打斷,“你雖然出身商戶,但規矩也都是學過的,出嫁從夫的道理你該明白。若是不聽從,那你就回你們薛家去。”
聽了這話,薛氏臉色瞬間煞白,她若是不聽從,那就等著接休書吧。
“夫君,妾身不敢,妾身都聽您的。”說是,眼淚就忍不住奪眶而出,薛氏委屈極了,不過是區區小事,周縉之就說要休了她。
“行了,你可以走了。”周縉之背過身去,不再看薛氏,他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人,即便這個人是他的妻子。
薛氏嫁給周縉之五年了,他心裡在想什麼,薛氏摸不透,但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周縉之說話向來說一不二。她除了順從,彆無他法。
薛氏捂著嘴,含淚跑回了自己房裡,回到房間方才伏在桌子上,慟哭不已。
“夫人,您不是去給老爺送茶嗎,怎麼哭了?”她的奶娘張氏見她哭成這樣,連忙上前詢問。
“奶娘,嗚嗚……”薛氏撲到張氏懷裡,嗚嗚大哭起來。
張氏不明所以,隻得細聲細語地寬慰她,“我的好小姐,您彆哭了,發生什麼事了,給奶娘說,奶娘幫你出主意。”
在張氏的安慰下,薛氏這才漸漸止了眼淚,最是心裡的難受之感還未消失,依然在抽泣著,她一邊抽泣,一邊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氏一聽,頓時黑了臉,“老爺怎麼能這樣呢!正經的當家主母,怎麼就不能進書房了?還想休了您,老爺也太過分了。薛家雖然是商戶,那也是皇商,老爺能官運亨通,薛家也是出了力的,如今還想過河拆橋不成?”
“奶娘,你小聲點。”薛氏連忙扯了扯張氏的衣角,示意她小點聲,彆被人聽見了。
薛氏歎了口氣,“奶娘,和你說說,我這心裡就說服多了,你聽聽就好,可千萬彆亂說話,要是被夫君聽到了,那就完了。”
張氏顯然並不認同薛氏的話,她正色說道:“夫人,您又沒做錯什麼事,您怕什麼?”
“我怕什麼?”薛氏苦笑一聲,“我怕老爺會休了我。”
“休了您?這怎麼可能!”張氏連忙接過話去,“夫人您想想,薛家有錢,您手裡也有不少銀子,您的嫁妝可比府裡的家底厚實多了。老爺要想升官發財,還不是得靠您手裡的銀子。”
薛氏滿是淚痕的臉上布滿了苦澀的味道,“那是以前。”
“夫君從前是從我這裡拿了些銀子,但他這兩年都悉數還給我了。府裡看來是沒多少銀子,但夫君手裡有多少銀子,我根本就不知道。”
到底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薛氏隱約感覺的道,周縉之肯定另有私房錢,具體有多少,她不知,但女人的感覺告訴她,周縉之的私庫裡有許許多多的錢。
“薛家雖然是皇商,但也是靠著巴結官家才能順利拿到皇商的資格。若是我惹夫君不快,萬一夫君一怒之下,撤了薛家的皇商資格怎麼辦?彆忘了,夫君在戶部任職。”
薛氏一番話,說的張氏啞口無言,張氏總記著薛氏剛嫁過來時,周縉之從薛家得了不好好處,卻忽略了現在的周縉之是什麼身份。
“夫人,那您以後怎麼辦?老爺連休了您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日後您的日子隻怕不好過啊。”張氏一麵說著,一麵歎氣。
薛氏也跟著歎了口氣,“我能怎麼辦?我隻能順從,夫君最不喜歡有人違逆他,我一個婦道人家,事事順著夫君也無妨。隻是有一條……”
薛氏的神色忽然多了幾分嚴肅,“我可不要和靖北侯府的楊氏一樣,我是夫君明媒正娶娶進門的正房夫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同樣是,在周府,不許任何女人越過我去。”
張氏聽了這話,思忖片刻,隨即點了點頭,“夫人您這話說得對。咱們老爺雖然脾氣不好,但好就好在不近女色,府裡也沒彆的小妖精跟您爭。老爺掙下的家產,日後全都是您和未來小少爺的。”
薛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遺憾地道:“隻是我這肚子不爭氣,都好幾年了,一點音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