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了眼不知所措的王府女使,傅歸雲語氣淡淡的叮囑道:“今日之事莫要伸張。”
“是。”
女使應了聲,自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慌慌張張的趕忙退了出去。
傅歸雲望著籠子裡的孔雀發了會呆,待得幾個丫頭回來,時辰已是不早。
丫頭們忙著整理屋子,翠蘿看著自家小姐還未蓋上蓋頭,連忙上前示意:“姑娘,想必姑爺就該入洞房了,奴婢快些替你蓋上喜帕。”
傅歸雲清楚陸臨初不會過來,否則院裡也不會上演這麼一出。
她做太後時,為了維持與陸氏一族的關係,差人查探過陸家的底細,對陸臨初這人還算有幾分了解。
他那外室杜九娘是他結交的江湖女子,劍術超群,又能歌善舞,頗有才學,兩人一見如故。
據說他曾發下誓言,非杜九娘不娶,無奈陸家這樣的門第實在容不下那等來曆不明的風塵女子,陸臨初隻得將她收養在外室,還有了兩個孩子。
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老王爺竟親手處死了杜九娘,害得陸臨初相思成疾,鬱鬱寡歡數年。
直到一位生得與杜九娘十分相似的女使雲苓的出現,才讓他重新振作起來,還有了立她為世子妃的打算。
漓陽王夫婦瞧著勢頭不對,火速與傅家結了親,徹底斷了陸臨初的念頭。
可畢竟是心尖上的寵,當初傅沅淑大哭大鬨好幾回,逼得老王爺親自下了令,才叫陸臨初撇下雲苓,與自己那嫡妹圓了房。
想到此處,傅歸雲先是吩咐彩蝶、吉春下去歇息,關門後直接摘了喜帕。
走到桌案邊,取了幾樣點心分給清露、翠蘿,又自顧自的拿了塊小酥餅嚼食起來。
“姑娘。”
翠蘿嚇得一愣:“咱們這個樣子,要是讓姑爺進來瞧見,他怕是轉身就得出門。”
那樣,豈不是正好。
傅歸雲嘴上不說,心裡可就盼著這份清淨日子呢。
最好,他永遠不要進這院子。
“吃吧,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要一整夜不來,我們總不能一直眼巴巴守著。”
得了這話,兩個丫頭才小心翼翼的跟著吃了幾口點心。
等到填飽肚子,仍未等來世子爺,翠蘿、清露困得直打哈欠,終是支撐不住,伏在床沿邊打起了小盹。
傅歸雲尋了薄被蓋在二人身上,聽著均勻的呼吸聲在屋子裡響起,這才墊好軟枕,輕手輕腳的躺了下去。
凝視著睡熟的兩個丫頭,她內心開始暖流四溢。
翠蘿、清露上輩子隨她遭了不少的罪,此生隻盼著二人可以跟著自己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也不出傅歸雲所料,這一夜風平浪靜的,醒來時就連屋內的燭火都還亮著。
屋外卻已炸開了鍋,陪嫁的女使、嬤嬤們都湊在了門口,開始七嘴八舌。
“姑爺真是全然沒將我們傅家和大小姐放在眼裡,在院裡放養這麼多凶畜不說,新婚之夜還讓大小姐獨守空房,難道這就是王府的規矩?”
“那雲苓算個什麼東西,連個妾室的名分都沒有,也想霸占世子爺,說什麼小公子病了,有什麼病如此趕巧,竟病在了大小姐新婚當夜?”
“還說這些頂什麼用,今日我定是要求著王爺、王妃替大小姐做主的。”
聽著外麵的議論聲,翠蘿、清露皆是一臉錯愕。
“姑爺昨夜沒來?”
兩人麵麵相覷一眼,翠蘿氣得有直接衝出門告狀的衝動。
傅歸雲並未接話,起身吹滅了燭火,這才不緊不慢的吩咐道:“翠蘿,快些替我梳妝吧。”
自顧自坐到妝台前,又吩咐清露去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