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儀長公主李宓,惠帝長姐。
正是她,以一己之力將曾經風靡萬千少女的陸臨初徹底拉下神壇。
看著那風姿綽約的身影一步步向著這邊走來,傅歸雲忍不住偷偷打量了眼陸臨初。
他此時的臉頰已然難堪到了極點。
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李宓瞧著陸臨初在池畔,刻意繞了路過來打趣嘲諷。
“喲喲喲,這不是漓陽城裡高高在上的陸世子嗎,自打來到京中世子可是一次比一次叫人刮目相看,聽說近來又轟動全城啦?”
見他冷著臉不肯搭理自己,李宓抿了抿笑意:“陸世子堂堂九尺男兒,將來的一方霸主,不會要和本宮一個弱女子處處計較吧?”
“豈敢。”
陸臨初這才嗔笑一聲:“聽聞長公主已覓得佳婿,那滕國公獨子,咳。”
故意輕咳了聲,他不動聲色的捂了捂唇:“甚好,隻可惜要害長公主白白等上三年,就怕到時再空歡喜一場。”
聽他話裡有話,李宓頓時急了眼,忙著追問:“陸臨初,你這話什麼意思?”
自己為了拒絕這門親事,隻得拿看中滕國公世子胡燁笙,非他不嫁的話來搪塞。
雖說是迫不得已,可胡世子當真是雲都城裡難得的好郎君。
她很是中意。
瞧長公主望眼欲穿的想知道答案,陸臨初才沒心思再搭理她,默著便要走。
李宓也不敢為難,生著悶氣立刻瞥了眼他身後的傅歸雲。
自己不喜歡陸臨初總歸隻是不喜歡,白白便宜了一個小官家的女子,她心裡實是忍不了這口氣。
瞧這女子文縐縐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好欺負的。
“說來還是傅侍郎家的千金才有這好福氣,能成為陸世子心尖上的世子妃。”
她望著陸臨初的背影自顧自說了句,傅平和蒲氏聽著語調怪裡怪氣的,都沒敢接話,紛紛恭敬的垂下首去。
李宓一臉壞笑的湊到傅歸雲跟前,壓低了聲音質問:“就是不知彆人用過的男人世子妃覺得好不好用呀?”
這賤兮兮不可一世的模樣,不由得就讓傅歸雲想到上輩子初見她時的情景。
那會兒自己剛趕來雲都城,準備阻止宋唯昭血洗宗室權臣,可他早已殺紅了眼,整個宗室僅剩李宓一人。
李宓被嚇得尿了褲子,哭得歇斯底裡的求饒,整個大殿皆是一股子腥臊味。
那會兒,自己倒是發自內心的想保她一命。
如今看來,還真是多餘了。
“臣女的夫君好不好用長公主怕是無福身受了。”
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傅歸雲也壓低聲音道:“方才臣女夫君的話長公主或是聽不明白,不過臣女也聽過一樁野史趣聞,說那滕國公家的胡世子,院裡教授通房的女使竟是連避子湯都不用的,長公主你說這事有趣不有趣?”
話落,喚了父親和蒲氏揚長而去,隻留下懷儀長公主獨自在風中淩亂。
傅歸雲默默的往前走著,想到上一世李宓自以為挑選的良婿將她騙得那樣慘便覺好笑。
比起陸臨初的桀驁不馴,胡燁笙父子可謂是貨真價實的偽君子。
當父親的諂媚君上,陷害忠良,慣會紙上談兵卻硬要強行北上,連累十萬將士無辜殞命。
做兒子的更是不守規矩,明知自己已有親事,偏在守喪期間屢屢試圖輕薄調戲她這個望門寡。
傅歸雲隻恨上一世沒能親手手刃了這衣冠禽獸。
如今她將滕國公府欺君之事透露給李宓,倒要看看這位長公主如何抉擇了。
但凡她是個有血性的,除掉了滕國公府,不僅為自己,也能叫北境那十萬孤魂有所慰藉。
入了歇息的春帳裡,陸臨初端坐在帳內的小案旁,見傅家的人沒跟來,冷著臉便問:“世子妃與長公主方才交頭接耳的都聊了些什麼?”
舉止那般親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相交多年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