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初很快出了宮,想著他今日這樣子,往後不用再去考慮和他圓房之事,傅歸雲心裡似乎輕鬆了許多。
次日醒來時,尤典來了宮裡,告知了陸卿辰昨夜的情況。
他辦事向來叫人放心,傅歸雲也不擔心陸臨初會多責罰那小家夥幾日,讓他多在杜九娘的祭室內多跪上幾日也不是什麼壞事。
尤典稟報完陸卿辰的事情,又向傅歸雲提及了另一樁事。
“皇後,楚家人已從北地被護送回來了。”
他道“不過小奴聽聞了樁趣事,因著北邊還在大燕的控製內,所以陛下差去的護衛並不多,不過那楚家父子硬是讓整個監管營的衙役和小吏充作拉車的牲口,替楚家人拉車。”
“竟有這樣的趣事。”
傅歸雲無語的笑了笑。
淪為流放之人,被監管本也是合乎情理的,流放地看守的衙役自然不會想著這些罪徒還有翻身的機會,隻會百般欺辱。
不過她聽說陸臨初差了人一直暗中照顧楚家人,想來也不至於叫他們受太多委屈。
且不說北邊如今還被大燕控製著,這一家人尚未南歸,就開始睚眥必報,連看押過他們的小吏都不肯放過,這怕是沒想順利回來了。
萬一鬨出點什麼動靜,隻有死無葬身之地了。
尤典審視著她,繼續說道“不知皇後可還記得小奴那乾爹韓公公?”
“韓茂?”
傅歸雲一直在打聽胡安的下落,倒是很想尋到此人。
“小奴那義父自打大康被滅後,就一路東奔西逃,他在北邊遇到了楚家人,說想替皇後分憂,除了那楚家父子。”
尤典道“小奴也覺得若能除掉楚家父子勢在必行,絕不能叫楚家人回到大寧。”
“韓公公的好意本宮心領了,你告訴他,無需多此一舉,省得惹來麻煩。”
傅歸雲笑了笑“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這楚家父子尚未返回大寧,就如此張揚跋扈,不懂隱忍蟄伏,恐怕陛下派過去那點護衛是護不了他們的。”
想了片刻,她道“咱們無需出手,自有人容不下那楚家人,韓公公若真想替本宮分憂,你叫他替本宮打聽打聽胡安的下落。”
“是。”
尤典應聲而去。
傅歸雲和陸卿羽剛用過早膳,就見程奎急急忙忙的奔了進來。
“皇後,大事不好了。”
他著急忙慌道“陛下已經下旨,追封杜九娘為端仁皇後,並冊封楚懷夕為純貴妃,國丈大人已領著不少朝臣跪到了養心殿去,試圖要說服陛下收回成命。”
傅歸雲聽完卻是氣定神閒的,仔細念叨著這兩個封號,隻覺無比諷刺。
那兩人,一個忤逆上親,行刺自己孩子祖父祖母的女人被追為“端莊仁慈”,另一個居心叵測,竟是冊為“純”貴妃。
“皇後,要不還是快些將太後那道遺旨拿出來呈給陛下吧。”
程奎皺緊眉頭“國丈大人向來就是個直腸子,陛下若不肯退讓,國丈大人和朝臣們隻怕會惹怒陛下,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不,這個時候太後的遺旨並不足以讓陛下改變心意。”
傅歸雲心中早有盤算,要想讓陸臨初對他今日的決定感到惡心,隻有讓他自己先感受到他的離譜以後,那道遺旨才能發揮作用。
再則,傅家族人對陸臨初派遣死士渡江搭救之事大多都是心存感激的,也是時候叫族人們疏離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