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都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太平間的,走出醫院時,天空被黑色幕布拉上,人類不甘黑暗的點亮霓虹燈,來驅散深夜的恐怖。
熱風迎麵撲來,黎昕都感覺不到絲毫暖意,隻是機械性的跟著他唯一認識的何成貴走著。
直到來到旅館,黎昕才緩過神來,手中不知何時捏著一張喪葬一條龍的名片。
看著那張已經被捏得皺巴巴的名片時,黎昕用力的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視線去無法從那張名片上離開。
“去洗洗早點解睡吧,明天帶你去收拾你爸的遺物。”何成貴沉重地拍拍黎昕的肩,知道他受打擊不小。
黎昕低著頭打開包,木然的從裡麵取出一套衣服來,啞著回道:“好。”
他認真的把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用力的壓出線條,一遍又一遍,最後才深圳呼吸一口,走進了浴室。
黎昕在浴室裡整整呆了近四十分鐘,才從裡麵出來,腦袋頂著毛巾,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出浴室後,黎昕濕著頭發直接倒在床上,用毛巾一角擋住眼睛,一動不動。
何成貴深深的歎氣,不知道該憂心,還是該欣慰。
一夜未眠,天空剛泛白,旅館四周都車馬水龍的熱鬨起來,黎昕便爬出了被窩,開始洗漱,洗漱完後,趴在窗台邊,看著窗外的風景。
今日的天空,不知何時,層疊了零碎的白雲,隨著風動,向著西北向遷移著。
何成貴洗漱完畢後,見到黎昕轉過身來,一夜過去,他似乎也緩過來,雖然沒什麼精神,但是看上去比昨晚的那樣子好多了。
黎昕見何成貴看過來,禮貌的向他道謝:“昨天多謝何叔,接下來幾天也得麻煩何叔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