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達納爾郡林場裡的夜晚,天空布滿繁星。
山風吹去白天的暑氣,遠處的樹林地裡不時傳來一聲豹貓的嗚咽。
臨時街市上的商人們收起了攤位,沿路隻剩下不太整齊的帳篷,隻有街市儘頭露天酒館還未關閉,酒館的四周點燃著月光石燈芯的魔法柱燈,這座露天小酒館開在土坡的草地上,由三座帳篷組成,店主主要經營自釀的麥酒以及一些簡單的食物。
露天酒館裡的餐桌是酒館老板從林場裡麵搬回來幾個樹墩,桌麵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圈圈的樹輪,樹墩四周斑駁的樹皮被利器剝掉,又被酒館老板塗上了一層清漆。長凳更是簡單,林場現成的原木從中間鋸成兩半,又在上麵釘上了四條木腿,於是變成了一條條長凳。
不過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喝酒的客人們幾乎都不是軍營裡的士兵,而是一些街市上收了攤的商人。
軍營裡還實行著宵禁,那些可不敢冒著被懲處的危險在這裡喝酒。
燒烤架的鐵叉子穿著一條羊腿,烤熟的羊腿肉已經被反複割了三遍,邊緣的地方已經露出羊腿骨,燒烤架下麵的木炭也快要燒儘,最後幾塊木炭埋在銀色的炭灰中,隻有風吹過的時候,才會冒出一絲火星。
餐桌上擺滿了空酒杯,何博強正將一張烤得酥脆的麥餅攤在桌上,在上麵擺上幾塊烤得外焦裡嫩的羊腿肉,再小心翼翼將烤麥餅對折起來,酥脆的烤麥餅發出‘哢哢’的輕響,崩裂的餅屑和羊腿肉的油脂濺落在餐桌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這應該是何博強來到這個世界第一頓像樣的美食。
桌上還擺著一把刃口鋒利的羅馬劍,據拉金介紹這把羅馬劍是塔拉帕敢最有名的鐵匠親手打造,劍刃上的紋理細密而均勻,鍍銀的吞口硬是被他說成了純銀打造,劍柄上纏繞這用烏魯草搓成的細繩,這種細繩不僅吸汗,就算握把上沾了鮮血也不會打滑。
雖然羅馬劍的血漬已經擺擦拭乾淨,但是這把劍上還是有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過何博強認為這有可能是他的錯覺。
拉金手裡握著一隻裝滿了麥酒的大木杯,滿臉的酡紅,他醉醺醺地對一位大胡子商人熱情地說道:“看看,就是這把劍砍掉了土著首領的腦袋,這種堆疊式鍛造法打造出來的重劍在吸飽敵人的鮮血之後,顏色就會由古銅變成暗紅,你看劍刃的紋理中是不是帶有一絲血紅?”
大胡子商人也是喝得滿眼通紅,眼珠子死死地盯著餐桌上的羅馬劍,一臉驚訝地問道:“真的是這把劍砍了那土著首領的腦袋?”
拉金連忙拿起那柄羅馬劍,一臉自豪地說:“那還能有假?我們商人講的就是誠信。”
說完,拉金拿起那把沉甸甸的羅馬劍朝著餐桌邊緣砍下來,劍刃深深地嵌進木墩裡,讓喝得醉醺醺的拉金怎麼拔都拔不出來,最後還是尤利塞斯幫老板解決了這個難題。
拉金將杯子裡最後一口的麥酒喝完,便向靠坐在帳篷口的酒館老板招了招手,示意他要結賬。
這時候大胡子商人站起來,一把按住拉金的手,對著酒館老板說:“在給我們上兩杯……哦不,四杯啤酒,這頓我請客,時間還早,最近又沒有什麼戰事,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