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總是來得很早。
當夕陽沉寂在山嶺間的時候,一道巨大的陰影迅速吞噬了山穀間的每一寸土地。
天色暗了下來,一盞盞繁星逐漸鑲嵌在夜空之。
晚飯居然是煎魚,蘇爾達克覺得在海蘭薩城吃魚的機會真是很少,這裡沒有什麼湖泊,因此平時很少能見到魚。
進入冬季以後,這些海魚從沿海的漁船運到港口,每條都會被凍得邦邦硬,然後用四輪貨車或者魔法飛艇運到格林帝國各個內陸行省,因此也隻有在這個季節才能吃到海魚。
往年商隊絕不會將海魚運到荒蕪之地來,因為商人們知道貧窮的沃爾村人是絕對的買不起海魚吃的,可是今年與往年不同,無論是麥酒,還是黃油、起司,沃爾村民們都會從商人那邊買一點嘗嘗。
這次剛好運來了一些凍魚,娜塔莎和麗塔決定買回家點嘗嘗。
煎魚的時候隻有胡椒粒和鹽,做出來的魚帶著淡淡的腥味,不過卻是小彼得的最愛。
麥餅也烤得焦香酥脆,而且配酸溜溜的李子醬,好吃得讓小彼得幾乎咬到了舌頭。
老希拉看了看正在小彼得挑魚刺的蘇爾達克,心底的那些芥蒂已經開始慢慢地消除……他千裡迢迢地趕到沃爾村,隻是為了當初在戰場的一份承諾。
每年沃爾村都有一些年輕人因為服兵役而走戰場,至少有一大半會在戰場成為炮灰,再也無法返回自己的家鄉,這些年輕的步兵戰士充分詮釋了炮灰的意義。因此,親人們戰死在位麵戰場,對於荒蕪之地的村民們來說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老希拉隻是每天會認真的祈禱,希望兒子能平安歸來……
老希拉甚至覺得,一定是自己的祈禱得不夠虔誠才會變成這樣……
……
吃過晚餐,蘇爾達克端著一杯檸檬茶,將一張荒蕪之地的地圖鋪在茶幾,考慮鋪路隊要先將水泥路修到哪個村子,他將炭筆先在沃爾村和膿包山之間連成一條線,又在的膿包山和帕格洛斯山南麓山脈邊緣地帶連成一條線,這些水泥路是目前狗頭人奴隸們已經開辟出來的,接下來蘇爾達克打算將路向荒蕪之地的西北地區延伸……
他用炭筆在沙漠的邊緣畫了一個大大的叉,作為荒蕪之地的治安官,在他跟隨盧瑟侯爵前往位麵換防之前,他必須要解決眼前沙漠裡的那些強盜。
他坐在在臥室玻璃窗邊的躺椅,看著頭頂的星空,盤算著是不是明天就前往海蘭薩城,去共用一支傭兵團回來。
壁爐在樓下的客廳裡,但是有煙道從臥室裡經過,因此房間也很暖和,蘇爾達克隻穿著一件棉布襯衫,思考著老村長臨離開時候說的一些話。
老村長聽到蘇爾達克準備籌建一支騎兵營,春天的時候,就會跟隨盧瑟侯爵的軍團駐防白林位麵。
能夠搭乘盧瑟侯爵的這輛戰車,自然是蘇爾達克有婚約在身,主要是盧瑟侯爵想讓蘇爾達克趁這個機會賺取一些功勳,貴族隻有戰場才能賺取功勳,才能晉升自己的爵位,畢竟一位小小的男爵迎娶侯爵之女,身份差距稍微有些大。
擁有帝國正式番號的騎兵營是有資格招募一些新兵的,這些新兵可以在海蘭薩後勤軍需處登記,然後在蘇爾達克騎兵營服四年兵役。
老村長首先想到村裡那些適齡卻還沒有服兵役的年輕人,他希望蘇爾達克能夠在這些年輕人中挑選一部分,雖然他們年輕又沒有任何戰鬥經驗,但卻值得好好培養一下,將來退役之後,還能成為荒蕪之地的中堅力量。
竟然是去白林位麵換防,這份差事明顯就是某種變相獎勵,本身毫無危險可言,而且有能力的還能賺取一些功勳……
蘇爾達克原本的想法是招募一些有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以雇傭的形勢重返戰場,他又不差那點雇傭兵的軍餉,這樣一支騎兵營才會有戰鬥力,但是布萊特村長的提議,卻讓他多少有些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到如果自己不招募村裡的這群年輕人,讓他們服從海蘭薩城軍需後勤部的調度,那麼注定就會被塞進某支重甲步兵團裡充當炮灰,這種步兵團的戰損率在所有軍種當中排名第一。
村裡的男丁原本就已經很少了,他有點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娜塔莎捧著一直裝滿了溫水的銀盤走到蘇爾達克腳前,將銀盆放在地板,溫柔地蹲下來幫蘇爾達克脫掉腳的長筒軍靴,然後挽起褲管讓他的腳泡在溫熱的水中,撩起水淋在他的小腿。
蘇爾達克趁機坐起來,雙手烹煮娜塔莎的俏臉,在她軟軟的嘴唇吻了一下。
娜塔莎臉色瞬間變得通紅,一邊抗拒一邊小聲說道:“門還沒有關……”
她身體矯健且靈活,躲開蘇爾達克的雙手,轉身快步走到門口將房門關,這才紅著臉重新走到躺椅旁邊,蹲下來將手伸入溫熱的水盆裡,抓住蘇爾達克一雙磨得長滿了老繭的雙腳,這雙腳因為長期穿這種硬邦邦的長筒軍靴,腳趾被壓迫得有些變形,她一言不發地用手揉搓著那雙腳。
蘇爾達克伸出手,手指沿著她的側臉劃到下巴,雙指抬起她的下巴,認真地看著娜塔莎那雙蔚藍如海的眼睛,將他的額頭輕輕抵在她的前額。
將雙腳用亞麻布擦乾,娜塔莎捧走了水盆,才和蘇爾達克一起擠在略微有些狹窄的躺椅,她穿著一件低胸領口的長裙,躺下來之後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蘇爾達克的視線下,她有些害羞地伸出一隻手臂遮在自己的眼睛,不敢迎向蘇爾達克熾熱的眼神。
吻,就像是從心底燃起的一團小火苗,它可以無聲的傾訴著心底的想念和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