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這次調動了騎兵營裡麵三支騎兵中隊。
按照當地原住民向導指引,沿大路向正南方向的基蘭鎮、西南偏西同樣是邊陲小鎮的楠圖鎮、東南峽穀邊緣位置的普蘭托斯鎮,追趕馬爾科鎮長一行人。
事實上,安德魯並不需要當地向導負責引路。
薩彌拉在暗中盯著馬爾科鎮長,已經在沿途做了一些標記,安德魯隻要在沿途按照標記一路追蹤,就能追到帶上家人一起潛逃的馬爾科鎮長。
其餘兩隊騎兵沿著另外兩個方向追蹤,安德魯要求他們追到日落以後,便可以返回多丹鎮。
他甚至有點擔心如果自己在某處標記旁邊,如實需要做出一些明顯有違正常思維的判斷,當地向導會不會看出一些端倪。
安德魯率領騎兵中隊跑出小鎮之後,指著基蘭鎮方向對著第二中隊十分隨意地說:“你們沿著這條路追。”
隨後又吩咐第七中隊穿過東南峽穀,沿著通往普蘭托斯鎮這條路追下去。
他望著西南方的山嶺,隻當做根本沒看到路旁有半截折斷的箭杆插在泥土中,直指那個方向,對身邊向導說:
“我們去楠圖鎮看看。”
向導騎著馬,眯著眼睛看著在丘陵草地上蜿蜒曲折的土路,對安德魯說:
“安德魯大隊長,如果我們日夜兼程騎馬趕路的話,大概會在明早趕到楠圖鎮。”
安德魯揚起馬鞭,在古博來馬臀部抽了一鞭子,古博來馬嘶鳴一聲,向支箭一樣竄出去。
身後一隊騎兵緊隨其後,從鎮口草地衝出去。
白林位麵的占領區有大片牧場,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玻璃草隨風起伏,就像一片碧色的湖麵。
策馬揚鞭,在草地上儘情奔馳,追了一下午連人影都沒看到。
要不是在沿途發現了幾支折斷的箭杆,安德魯還以為自己選錯了方向。
快到黃昏的時候,安德魯終於在沿途連續發現了一行清晰地車轍,並且在路上還發現了一些新鮮的馬糞。
那位當地向導甚至扒開馬糞,感受了一下裡麵濕潤的程度,他半蹲在大路邊,欣喜地對安德魯說道:“安德魯大隊長,我們可能選對方向了,他們應該就在前麵。”
安德魯用馬鞭指著大路的儘頭,大聲說道:“我們繼續追!”
就要入夜的時候,天邊最後一絲光亮也要落進群山之中。
四周光線一點點轉暗,天空已經出現了點點繁星。
安德魯正在考慮要不要原地休息一下,因為奔波了整整一下午,這些戰馬隻休息過一次,現在已經跑得氣喘籲籲,渾身流的馬汗像是蒸騰的熱氣,這些戰馬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他揚起手,示意隊伍停下來。
騎兵們紛紛跳下馬。
卻是那位向導借著入夜前最後一絲光線,看著遠處的山坡。
他用手指著那處山坡對蘇爾達克說:“大隊長,您看那邊!”
安德魯順著向導手指的方向,在那處山丘上居然有幾個模糊的人影。
蘇爾達克阻止了騎兵們重新上馬,吩咐道:“大家原地休息,你們兩個先摸上去看看,如果找到目標,留一個人在那盯著,剩下一個回來通知我們,這次我要將所有人都一網打儘。”
兩名經驗豐富的老兵放棄了騎馬,貓著腰,儘可能將身體藏在草叢中,朝著那處臨時營地摸過去。
沒多久,一名老兵從草叢裡鑽出來,對安德魯彙報道:“大隊長,找到了,就是馬爾科鎮長他們,不過他們好像遇到了麻煩事,好像是一輛魔法篷車的主軸斷了,他們已經在做宿營的準備。”
安德魯將最後一口行軍口糧倒進嘴裡,又拿起水囊,仰起頭灌了一肚子涼水,這才抹了抹嘴巴,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老兵嘿嘿一笑,說道:“算上漢斯大隊長在內,大概有二十多個人,身上穿金屬鎧甲,並配備了武器的護衛不會超過十名。”
安德魯想了想,才將所有騎兵們召集在一起,說道:“走,我們摸上去,將他們圍住,這次一個都不能放走。”
“是!”
為了減輕這些戰馬的負擔,在追趕馬爾科鎮長的時候,這些騎兵們都沒有穿重裝鎧甲。
騎兵們在夜色的掩飾下,摸上坡地的時候並沒有騎馬。
所有騎兵就位之後,安德魯看到馬爾科鎮長站在一輛魔法篷車前麵急得團團轉,一旁兩位馬車夫正在從車廂底下拆卸一根輪軸,看樣子是車軸斷掉了。
幾名隨從坐在魔法篷車旁邊,湊在一起喝酒。
如果不是淡淡的酒香味飄出來,安德魯還不敢相信他們會在逃亡路上喝酒。
看他們的坐姿,怎麼也不像馬爾科鎮長身邊的扈從,他們坐姿有些放肆,似乎不怎麼在乎馬爾科鎮長的感受,更像是一群毫無管束的冒險團成員,安德魯聽說馬爾科鎮長手下養了一群奴隸販子,隻是大部分奴隸販子被貿易商行暗中支持的冒險團在北城牆外的林子裡殺掉了。
安德魯沒在周圍看到薩彌拉的身影,不過他知道薩彌拉一定就在附近。
他也沒有繼續拖延,隻等到騎兵們形成合圍之勢,就率先從草地裡跳出來。
漢斯大隊長看到騎兵營的追兵忽然從周圍冒出來,精神徹底崩潰。
對著一臉蒼白的馬爾科鎮長大哭道:“我就說我就說我們跑不掉的,跑不掉的!他們可是一群騎兵,那麼多匹馬,我們根本逃不掉,你偏要嘗試。”
“住嘴!”馬爾科鎮長對漢斯嗬斥道,聲音尖銳而歇斯底裡。
那幾個正在喝酒的奴隸販子也一股腦兒從草地上爬起來,他們第一時間並沒有提起武器,準備奮起反抗,而是將手指放進嘴巴裡,打了個響亮的口哨。
遠處正散落在草地上的馬匹聽見哨音,紛紛向他們跑過去。
八個奴隸販子身手矯健,紛紛騎上馬,竟然連招呼都不打,直接騎馬向不同的方向衝出去,他們的馬術很不錯,將身體緊緊貼在馬背上。
這幾匹戰馬也是很聽話,知道要不快點跑的話,很可能會交代在這兒,一時間爆發出來的速度就像是夜裡的一陣風。
安德魯手裡握著屠夫戰斧,迎著兩匹迎麵從來的戰馬,身後浮現出一雙怒目而視的眼睛。
這是他的勢。
也是他的狂戰士之魂。
安德魯渾身爆出一團火焰,瞬間點亮了這個漆黑的夜,他微微一屈膝,下一刻便高高跳起,將持斧的雙手舉過頭頂,身體帶著一抹暗紅色的光,驟然朝著兩位奴隸販子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