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納克伯爵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就聽蘇爾達克說:
“前些日子遇見一件事兒,在魯伊特城廢礦區那邊,警衛營接到了一件人口失蹤案,當時派去調查的警衛營騎士並沒有調查出任何,後來我讓阿芙洛狄前去調查,在礦井裡麵遇見,當然後來我們才查明這位亡靈法師並不是這次事件的主謀,不過這位亡靈法師卻是一位很堅強的人。”
福納克伯爵有些好奇的問道:“哦?我想知道她究竟是如何的堅強。”
蘇爾達克一邊整理著名單一邊說:“她的身體正在不斷的屍化,但她卻還一直堅強的活著。”
聽到蘇爾達克這樣說,福納克伯爵有些驚訝,因為他知道屍化是件多麼痛苦的事兒,不僅僅是身體上將會承受無限痛苦,隨著身體不斷僵硬冰冷,心理上出現的絕望和扭曲才是最致命的,很容易讓人迷失。
福納克伯爵感歎道:“一位正在不斷屍化的亡靈法師?這還真是很少見,話說回來,人類成為亡靈法師本身就涉及到了一些禁咒。所以呢……?”
蘇爾達克抬頭笑了一下,將一枚見過丟進嘴裡,然後才說:“我想……或許你可以和她交流一些這方麵的心得。”
福納克將雙手搭在了沙發上,仰著頭對蘇爾達克散漫地說:“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閒,不過整天麵對那些骨頭架子,的確也是夠乏味的,下次你再見到她的時候,可以把我喚出來,大家坐下來一起聊聊,也許我所了解的東西會對她有所啟發,哪怕一點點也是好的。”
看到福納克伯爵不排除和陌生人見麵,便說:
“好的,那一言為定,不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再見到她。”
蘇爾達克整理好福納克伯爵留下的名單,福納克伯爵也在黎明前,再次打開了通往冥界的血色大門……
兩人同時看見那座血色大門裡麵伸出來無數白骨之手,福納克伯爵轉身向蘇爾達克揮了揮手,才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他的身體像是水一樣滲透其中,隨後便消失不見了。
沾滿了血跡的血色之門重新關閉,旅館的牆壁上甚至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名單就擺在桌麵上,蘇爾達克看到名單上第一排最前麵的那個名字,隨後他又拿出一支鵝毛筆,在第一個名字下麵劃出來一條橫線。
‘麥克.艾瑟頓’
蘇爾達克記得海蘭薩警衛營裡似乎還真有姓艾瑟頓的貴族,沒想到這支貴族和福納克伯爵還有些關係。
……
艾瑟頓莊園。
麥克.艾瑟頓已經老了……
老得甚至需要坐在輪椅上,每天被女仆從房間裡推出來,在後花園裡的一棵橄欖樹下曬太陽。
這棵巨大的橄欖樹承載著他幾乎全部兒時記憶。
現在他老了,很多事都已經忘記得差不多了,隻有那些小時候的事情還能回想起來一些。
陽光下,在開滿鮮花的青草地上,一個男孩子在儘情的奔跑。
他眯著渾濁的眼睛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迷離,他祈盼著能夠儘早地被自由女神召喚過去,歸入神的懷抱,而不是每天都要忍受這種病魔的折磨,他有些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侍女定時給麥克.艾瑟頓喂了一些水,又小聲詢問他有沒有打算退回到樹蔭下。
麥克.艾瑟頓伯爵無力的搖搖頭,兩位侍女隻能無奈的退後一步,將自己藏在樹蔭下麵。
莊園裡麵走出來一位衣著得體的老管家,他緩緩走到了麥克.艾瑟頓伯爵的身邊,貼著耳朵對他稟報道:
“老爺,外麵有位客人想要拜訪您。”
麥克.艾瑟頓有些茫然的看向管家,他已經至少有兩年都沒有見過客了……
老管家知道他眼神中的詢問,連忙回答道:“他手裡有福納克伯爵生前的信物。”
似乎是‘福納克’這三個字讓老麥克變得清醒一些,他居然點了點頭。
雖然說不出話來,但麥克.艾瑟頓此時神誌卻是非常清醒,他甚至記起來一些和福納克伯爵一起遊曆帝都的那段時光,他們甚至還在帝都裡麵和彆的行省年輕貴族們打了一架,後來惹到了一些自己根本惹不起的皇族,如果不是福納克伯爵當時遇見了貴人,讓大家都獲得了那位貴人的幫助,也許大家都會死在那……
他覺得腦子有些昏昏沉沉,每次想以前的事情,腦海裡的困意就像是洶湧潮水,一波一波地湧出來。
他想搖晃一下腦袋清醒些,可惜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