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定好的交易就不會再變,這是我的行事準則!”
布拉德利伯爵雙手環胸坐在車廂裡,語氣堅定地對自己的妹妹說道。
他有些搞不懂城裡那些貴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市儈的,又或者改變的隻有自己這個妹妹而已?
不管怎麼樣,這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他閉上嘴,嘴角微微向下拉扯。
推開車廂的窗子,對著跟隨馬車騎馬而行的護衛長吩咐道:
“特蘭,明天上午就將挑出來的上等戰馬送到林場營地去!”
“好的,伯爵!”
護衛長特蘭恭敬地回答道。
貴婦氣得在車廂裡不顧身份的翻個白眼兒。
馬車停在主樓的台階前麵,她搶先提著裙子跳下馬車,兩名拽裙子的侍女快步跟在後麵,這種宮廷低胸禮裙繁複而精致,但是在沒有鋪設地毯的時候,這種長裙更像是一條厚實的墩布,所過之處,會將所有地板和台階都擦拭的非常乾淨。
特蘭跟著走下車廂,有些無語的搖搖頭,自己的妹妹變得比以前更加驕縱了。
“哥哥,你知不知這些古博來馬趕到漢達納爾城去,會增值多少錢?”
貴婦氣呼呼地走進的大廳,坐在真皮沙發裡,幾次深呼吸平複心情。
束腰裡襯將她腹部所有多餘的肉都擠到了胸口處,讓那兩隻隻有托舉左右的杯罩隨時都有可能崩壞。
布拉德利伯爵目光落在牆邊托架上的那把軍刀上,那是一把鋒利的突刺軍刀,已經有半年左右沒有擦拭過了。
他走過去,將托架上的軍刀拿在手中。
拔出軍刀,一灣湛藍色的刃鋒出現在布拉德利伯爵眼中,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不用再說了……那隻會其他戰馬,不包括我現在已經做了交易的這些。”
貴婦咬著嘴唇,氣得直跺腳,快步走向裡麵屬於她的房間。
……
夜晚,漫天星辰顯得分外的璀璨。
有一縷輕風吹進外側回廊,讓廊柱間掛著的馬鈴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遠處圍欄旁邊的一排馬廄裡,許多戰馬都在輕輕地踢踏著地麵,像是在宣示著自己內心的不安。
馬夫提著燈籠從馬廄裡足足走了三遍,將所有的地方全都仔細檢查了一遍,也沒有豺狗子。
甚至都沒看到偷馬槽草料裡麵豆瓣的灰鼠……
通常隻有豺狗子鑽進來才會讓馬廄裡麵地戰馬有這樣的躁動。
可現在卻什麼都沒有。
這讓馬夫感覺到十分的古怪,他甚至懷疑圍欄的外麵可能跑來一支流竄過來的狼群。
於是他考慮著要不要和管家彙報一下,讓莊園裡的衛隊明天出去找一下。
馬夫打著哈欠,將手裡的馬燈掛在廊柱上,轉身走進馬廄端頭的房子裡。
……
這時剛好護衛長特蘭帶著一隊護衛從外側回廊經過。
這些護衛身上都穿著輕型鎧甲,這種金屬鎧甲要不硬皮甲更堅固一些,可以擋住刀劍的劈砍,卻擋不住鈍器的猛擊。
特蘭對著身邊一名護衛小隊長吩咐道:
“最近晚上要警覺一點,夜裡再增加兩支巡邏小隊,最近有惡鬼從納羅達那邊衝進來,雖然主力軍團已經被西路軍的蘇爾達克伯爵大人擊潰,但是剩下的殘餘兵力還在大草甸子裡活動。”
護衛小隊長立刻保證道:“是,長官。”
特蘭很欣賞這個小隊長硬朗的行事風格,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道:“明早,我要去一趟……”
一行人漸漸走遠,交談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遠。
……
草叢中,一雙暗紫色眼睛幾乎完全融入夜色中。
隨著草叢中猛地站起來一隻惡鬼戰士,用手中的拳劍將東麵圍牆哨崗的一名護衛抹了喉嚨,惡鬼將一隻大手死死地捂住那位守衛的嘴巴,鮮血順著手指縫向外竄。
直到守衛不在掙紮,那位惡鬼戰士才放下屍體,將護衛的肩膀撕扯下來,一口猛的咬中肥的流油的大臂,大口咀嚼起來。
它蹲伏在牆壁大口的啃食,後麵跟著十幾個黑影卻是紛紛快速的越過了圍牆。
這些惡鬼已經很餓了,甚至都因此有些虛弱了。
它們從圍牆外麵很遠的地方就聞到了這邊有肉味,遁尋香噴噴的氣息跑過來。
前麵那隻惡鬼大快朵頤,讓後麵跟著的惡鬼們都分外眼紅,甚至有些惡鬼在翻牆的時候就流出口水。
莊園的圍牆對三米高的惡鬼來說形如虛設,它們憑著暗夜視覺可以在晚上清晰的看到周圍三十碼範圍的實體。
一路上連續殺掉了五處哨崗,才摸進東側的建築裡。
惡鬼們第一時間選擇東側的建築突襲,是因為這邊散發出來更加香濃的肉味。
這是一群已經快要被餓傻了的惡鬼,它們在這片大草甸子上奔逃了幾天,也算是走了黴運,竟然沒能遇見任何的牛群羊群,頂多就是從土崗子上挖到兩隻難以填飽肚子土撥鼠。
能夠發現這邊的莊園,是因為它們發現了馬群。
最前麵那隻惡鬼戰士用肩膀將木門猛地撞開……
……
一群女傭正在這邊的餐廳裡進餐。
餐桌上的燭台插著九根蠟燭,將整個餐廳的屋子照得通亮。
餐桌上的食物非常豐富,不僅有白麵包和烤餅,還有濃湯和蔬菜沙拉,美味的羊肉裝在巨大的木質托盤裡,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很難想象這些是女傭們的晚餐。
女傭們知道布拉德利伯爵不會在意這些。
他有一片很大的牧場,牛羊無數,還養著不少的戰馬,誰都知道這年月戰馬非常值錢。
要不然也不至於在這裡養了一支四百人的護衛。
“今晚上可真豐盛!”
餐廳裡有女仆開心的大聲說道。
一名手裡舉著明晃晃餐刀的廚娘慢悠悠地說:“還不是布拉德利小姐嚷嚷要吃才做的,最後又一口沒吃,不過也不算虧,現在它是屬於我們的!”
負責後宅的女仆組長安吉拉女士坐在餐桌的主位上,板著麵孔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