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言褪下那件玄色裡衣,,他的胸口,肌線溝塊分明,隻是有一道長長的舊疤痕,同那人臉上的傷口一樣,中間深、兩頭輕若絲線。
他的小手臂上,尚有三道新傷口正在滲出血跡,像是被利爪撓傷。
“將軍,”那人接過沈從言褪下的裡衣,又把手臂上的月灰色裡衣遞上,他看著沈從言手臂上的傷口,道:“您手臂上的傷口要先包紮。”
“無妨。”沈從言穿好裡衣,複穿外跑,“隼爪無毒。”
他往牆角看過去,地麵上落著兩片黑色鳥羽。沈從言在牆角停下,彎腰撿起一支鳥羽細細思摸,半晌,聲音冷冽道:“換本將套著那件裡衣,怎就取不下來了?”
“這畜生嗅覺敏銳。”男人回答。
沈從言凝神不語,緘默許久,才開口道:“燒了吧,再弄件出來。”
“是。”
沈府之外,那隻早前遁入蒼穹的黑羽鳥,雙翅如羽刃撥開紛擾雲霧,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去。
大明河宮殿前的空地上,丹爐下炭火燒的格外旺,再加上本就是初夏時分,此刻,宮院裡燥熱難耐,儼如盛暑。
當值的宮婢們路過此處,紛紛快步跑過。
寢殿內,宣珩允坐在小書房內,他身後的黑漆檀木鑲理石靠背椅上墊著厚厚的羊絨軟墊,如此,他執筆的指骨仍舊抖得厲害。
寒毒第二日,身體所承受的痛苦並沒有因為時間而適應分毫,每一寸的蝕骨寒痛都直扣神魂。
崔旺抱著一件大氅進來,要給他披上。
這時,那隻黑羽鳥從高穹俯衝之下,趁著敞開的雕紋木門直直闖入,它半攏羽翅,在梁下低掠而過,雙爪停落在白玉筆洗的沿上。
宣珩允放下指間狼毫筆,去取鳥腿上的信箋,隻是,在冷白無血色的指尖將要碰到銅製信筒時,生生轉了個彎,落在收攏於身側的羽翼上。
他的眸底暗下來,盯著那處怔怔得看。
“陛下?”崔旺輕輕喚一聲,悄無聲息把手上大氅披在他肩上。
“喚張辭水進來。”
“是。”崔旺輕腳而出,很快,著一身飛魚服的張辭水進來。
“參見陛下。”他抱手躬身行禮。
宣珩允未抬頭,視線仍停留在黑羽鳥身上,蒼白的下唇咬破的齒痕處結出深色血痂,他沉聲道:“霞飛被人捕獲過。”
第52章 52、52
張辭水驀地睜大眼睛提起一口氣, 接著忽一聲跪地,高聲喊道:“屬下失職!”
宣珩允掀了掀眼皮,漫不經心問道:“崔司淮入京了?”
張辭水抬首, 一臉驚愕表情, 崔司淮今日天不亮入京,因著崔家在京兆尹有案未結, 他手持崔家欺壓茶農罪證未先上朝, 而是去了府衙送證文。
隨後, 與騎馬入宮的張辭水在大街上撞個正著。
崔司淮騎著那頭小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