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再次退回到他曾劃出的安全距離以外。
為此,他強忍心底的欲.望,甚至逼得眼眶猩紅,也聽話的放下雙臂,慢慢向後退去。
他高大硬朗的身軀,在楚明玥的注視下慢慢頹糜,就像正衝天盛長的竹子被抽去韌筋,忽而變得搖搖欲墜。
楚明玥突然就有些懵了,她一手撫著心口長長喘息,逐漸從混亂成一鍋粥的思緒裡抓住一個關鍵詞,他說他吃醋了。
他是因為介意自己與大哥關係親近,才胡亂發瘋的嗎?她知他曾經極度厭惡自己這個兄長,故而那五年,她都刻意不當著宣珩允的麵與沈從言見麵,可,這些不都是過去了事情了嗎?
“你不是說,過去一切皆已放下?”楚明玥望著這個仿佛被剝離尊嚴的男人半垂鴉睫,滿身落寞,但他又絲毫不顯得可憐,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偏執地霸道。
“朕若不那般說,皇姐又怎會給我靠近的機會。”
宣珩允抬起手指,想要碰觸她的袖角。楚明玥輟著珠信的鞋尖後退,在避開他。
楚明玥轉睫往宣珩允身後的巷子入口掃一眼,心裡隻怕有人來,還好,今日城中人大約全去看花了,無人入巷。她稍稍放下心來,又覺臉頰發燙。
她閉了閉眼,終於開口,“陛下可還記得?我們已經和離了,天下皆知。陛下不該執著於過去,該往前看了。”
宣珩允背光而站,一動不動,楚明玥不敢抬頭去瞧他的表情,閃爍著把視線放在不遠處的照夜白身上。
可宣珩允似乎是故意的,向著照夜白挪動兩步,楚明玥的視線自然而然落在他交錯的衣襟,正好看著他衣襟下冷白的皮膚。
他沉沉笑出聲來,“皇姐,朕未執著於過去,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朕比皇姐還想要斬斷拋卻。”
“朕不過是想求皇姐在考慮未來時,能看朕一眼,再給朕一個機會,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比楚明玥更不想回到過去,過往那些讓楚明玥咽下委屈的日子,他光是每回想起,都是憤怒的,恨不能一劍了結躲在他腦子裡的人。
“可……”楚明玥動了動雙唇,腦海裡直要亂成漿糊,早不複清明和睿敏,至於說出口的話,早已落入眼前男人繞挖的陷阱裡,“我們已經和離了,若是複又生情愫,豈不讓天下人笑話。”
“隻求皇姐莫把朕當成皇帝看。”他不動聲色向楚明玥邁出一步,“站在皇姐眼前的,是宣九,是要給定遠侯府做上門夫婿的宣九。”
楚明玥遲疑著抬眸看過去,他的身後,從巷子口打過來一束橘色日光,映著他籠在光圈裡,可他的臉又是那麼陰翳。
“皇姐日後找夫婿,朕亦不會阻攔,朕隻會憑著自己的努力讓皇姐眼中再看不到其他人。”
“左右皇姐總是要再找夫婿的,為何不先從朕開始,嘗試一下呢?皇姐隻需試一試,容朕靠近、容朕對皇姐好就行,不需皇姐受累做任何事,這對皇姐來說亦無損失。”
他的聲音越說越急切,就好似楚明玥不點頭,他就會一直說下去不罷休,直到把楚明玥的耳根子磨軟。
可那雙異常明亮的桃花眸裡,偏又無半分逼迫之意,有的隻是掩不住汩汩往外溢的深情。
“皇姐若是怕人言可畏,朕就讓這世間無人敢開口。皇姐若還是有顧慮,朕就,朕就喬裝扮成南風館上門獻藝的花郎。”
楚明玥眉心一簇,恍似聽岔了,一朝天子要扮花郎?她昭陽郡主招幸花郎,這傳出去就不丟人了嗎?!
豈止是她糊塗了,宣珩允才是病得不輕。
“皇姐,你就試一試,給朕一個對你好的機會,皇姐……”
楚明玥聽得呼吸都亂了,兩手端於身前,指尖相扣,緊緊掐著掌心肉,兩個手掌皆是厚厚一層汗。
被那雙深情的眸子鎖著,耳朵裡又被灌滿情真意切的剖心話,楚明玥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