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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崢紮完了第二支抑製劑。
他抑製劑濫用的毛病被軍醫說過很多回。
但是迫不得已。
戰場瞬息萬變,打起仗來誰也不會管你是不是在易感期。
兩針下去,沸騰的血液被短暫地壓製,卻始終隱隱約約地有衝破牢籠的架勢。
湛崢皺了皺眉。
他將空了的抑製劑扔進垃圾桶,抬起頭看了一眼。
omega又在發呆。
他剛剛就發現,對方有一點遲鈍。
他有一張很乖的臉蛋,白皙清透,本來漂亮得秀氣,偏偏眼角點了一滴淚痣,憑空就多了幾分豔。
本來是很招人的長相,眼神卻總是看上去迷茫而沒有焦點。
像是個洋娃娃。
這也是他沒有直接把人丟過去審訊的原因。
他想看看,尤斯塔斯為什麼會把這樣一個人也安排來做任務。
他確實是起了點微妙的可惜。
倒不是“卿本佳人,奈何從賊。”這句古話的可惜,這樣又文又酸的話是嚴沛嚴少爺的風格。
他隻是單純覺得,對方當時在軍校身著校服的樣子很好看。
這樣的年紀,應該充滿光明希望,而不是和一條老蛆綁在一起。
不過……
對方看起來不太想配合。
霍樂寧不配合,他也不想浪費時間。
他淡了神色,剛準備打電話叫親衛上來把人帶走,順便再帶點抑製劑,就突然聽到霍樂寧開了口。
“……我不知道。”他道。
湛崢頓了頓。
霍樂寧的第一句話還有些磕磕絆絆,第二句話就順暢很多,他看著湛崢,聲音很小:“……我不知道,他們還搞,人口販賣。”
他隻記住了最後那個詞。
湛崢:。
說實話。
他想。
麵前的omega確實不像會搞人口販賣的,他看起來更像是會被賣的那一個。
這樣的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
於是他“嗯”了一聲:“所以,你躲在我的休息室櫃子裡乾什麼?”
他頓了頓:“學校社會實踐?”
霍樂寧愣了愣,笑了。
“你在開玩笑呀。”他小聲道。
湛崢剛剛沒被自己逗笑,這會兒卻被他發現新大陸一樣的語氣弄得有點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據我所知。”他道,“薔薇軍校沒有這樣的社會實踐。”
他頓了頓,語氣終於溫和了些:
“有人騙了你?”
他突然想起來,抓的人裡確實有個人在提到某部分計劃的時候有些異樣。
是在寫涉及人員名單的時候。
他寫了兩筆,最終卻又把它們劃掉。
現在想想,那似乎是中文名字筆畫的開頭。
能讓這些人心有不忍。
因為是蒙騙了一個單純的omega,也有可能。
“嗯。”霍樂寧猶豫地應了一聲,然後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湛崢停頓了兩秒:“在這裡說不行?”
體內的燥熱感越來越強。
對方是個omega,他怕對方受到他的信息素影響。
“不行。”霍樂寧的語氣很執拗,“這是個秘密。”
然後,他開始脫外套。
湛崢:“……”
他幾乎立刻就開了口:“你乾什麼。”
霍樂寧手上動作沒停,乾淨又利落,眼睛卻看著他,眼神很清澈:“我沒有帶武器。”
“你看,我……”
他脫了外套,又開始解裡麵的襯衣扣子,白皙乾淨的鎖骨在鬆了的扣子下若隱若現,湛崢幾乎是立刻就被燙到了一般彆開了眼。
他的喉嚨發緊,幾乎是瞬間就開了口:
“可以了。”
“知道了。”他道,“衣服穿好,我過來。”
霍樂寧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湛崢垂了眼眸,漫不經心地確認了一下槍的位置。
然後,他揉了揉太陽穴,走了過去。
一直走到了霍樂寧身邊。
“可以說了?”他問。
霍樂寧看著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可以了。”他小聲道。
湛崢的第六感突然意識到了,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但是……
已經來不及了。
先是絲縷的試探,然後,是一點點緩慢把他包裹的清甜。
在某個瞬間,鋪天蓋地的梔子香席卷開來。
像是張著潔白羽翼的蝴蝶。
如果說這個時候,湛崢還意識到霍樂寧想乾什麼,他就不是alpha了。
他猛然抬起眼,有些不可置信的怒氣:
“霍樂寧!你敢!”
霍樂寧看著他,沉默了一瞬,語氣裡有些歉疚:“抱歉,騙了你。”
湛崢被他語氣裡的真誠蠱惑了一瞬。
然後,他就聽到了下一句話。
“但是。”他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伴隨著這句話,omega徹底不再收斂自己的味道,s級omega的信息素將麵前的alpha包裹得密不透風,空氣中,香甜的梔子香像是能夠被掐出水。
幾乎是瞬間,湛崢血液裡被壓製的躁動就被點燃,他猛然撐住了沙發的邊沿想要離開,小臂上卻突然傳來了濕潤的觸感。
貼在上麵的,是omega柔軟的嘴唇。
濕潤蔓延,一路順著皮膚往上,然後,到了軍服上的肩章。
在那一刻,湛崢看到了他的眼神。
天真、單純、乾淨。
像是看見了什麼新奇的、漂亮的東西。
然後,他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一下那枚冷硬的肩章。
幾乎是吻上去的刹那,湛崢的喉嚨裡就發出了一聲難耐的喘息,易感期和藥性徹底蠶食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他抓住了omega的手臂。
omega像是被他的喘息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他就跪在沙發上直起身,順從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然後,向他毫無保留地敞開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