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的馮侖
楊瑞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真想不到胡姑娘竟然是你的義女，今天她受了一點驚嚇，您回去找個好點的大夫給她瞧瞧，千萬彆落下什麼心病才好。要不然我回去讓太醫院派人去你家給她瞧瞧。”
馮侖兩顆死魚一樣的眼珠子在皺巴巴的眼皮下麵轉了轉了，顫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的褶子努力往一起受寵若驚地說，“老奴替小女謝過福王殿下了，她能被殿下所救實在是她的福分，天大的福分。小女今年一十六歲，要是福王殿下不嫌棄…”
馮侖的反應讓楊瑞覺得索然無味，宮裡那些太監除了曹振哪個見到自己都是這副模樣，更讓他難受的是馮侖這副賣姑娘的嘴臉，“行了，你先回去吧，以後讓胡姑娘待在家裡少往外跑，免得又出點什麼事。”
“哦…是。”馮侖轉身慢吞吞幾乎挪一樣出了屋子，楊瑞站起身在內室來回踱步，轉身問身後的人，“你覺得馮侖是裝的嗎？”
“奴才覺得不是。”
楊瑞擰眉，“可這怎麼可能是當年那個輔佐太上皇十幾年人人敬畏的馮論呢？難道這個人是假的不成？”
下麵的人想了一下說，“殿下，是人都會有老的一天，以前在宮裡，馮公公翻雲覆雨，出宮這麼多年，且不說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就說他這身份，一個無權無勢連兒女都沒有一個的糟老頭子的誰又會搭理他呢，奴才以為這才是真實的馮侖。”
楊瑞點點頭，“是我多慮了。馮侖可是曹振的師父，自己的閨女被徒弟的乾兒子給欺負了，連句抱怨都不敢有，可想而知馮侖現在過的有多慘。
五皇子也是想不明白，這樣的主攀上關係又有什麼用呢？他好歹也是楊家的子孫，父皇要是知道他在一個膽小甚微想要賣女求榮的老太監麵前做低附小還不得氣死啊！”
“殿下這回可以放心了。”
楊瑞讚許地點頭，“還是母妃說得對，我呀就是太焦慮了。”
“那、太醫院那邊還打招呼嗎？”
“不必了，想來她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一個麵對曹墩子都能裝的像樣的女子可不像是那種會被輕易嚇出病來的人。
“殿下，人走了。”屋子的陰影裡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楊瑞點點頭，“咱們也回宮吧。”
…
“丫頭怎麼樣了？你好好給瞧瞧，彆嚇壞了。”回家路上馮侖對馮朝說。
馮朝靠在車廂一角臉色陰陰的，“沒事，哭的稀裡嘩啦的，隻要能哭出來就沒什麼大事。曹墩子這口肥豬，光天化日之下敢強搶民女，還敢動到苗苗頭上，我早晚有一天要煽了他。”
“再等等吧，現在還不是時候。”馮侖閉著眼睛，左手拇指、食指有規律地搓動，馮朝雙手成拳，指節被他捏的咯嘣作響，卻沒再說什麼。
不用馮侖多說，馮朝也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件事暫時也隻能這樣，他們沒有報複資本，又或者說還沒有到報複的最佳時機。
按照他原來的性格，胡苗苗就是沒事他也會想辦法
把曹墩子給扁一頓替胡苗苗出氣。可年齡大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時候該忍什麼時候該鬨早就一清二楚。
馮朝絲毫不擔心馮侖因為懼怕曹振而將這件事息事寧人，兄弟三人大哥才是那個最睚眥必報受不了一點委屈的人。他沒有動作，要麼是實力不夠、要麼就是還沒有到報複的最好時機。
馬車出了前門大街，圍在馬車外邊的灰衣人不知什麼時候全不見了，隻剩下三輛馬車沿著青石街道噠噠地向前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