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鄉試落榜,一時間倆人相顧無言。
與此同時,林仁的正房內,劉叔和林和西站在林仁的床外側,臉上一籌莫展。
半晌,還是劉叔先開口:“少爺,那個姓趙的走之前可是說的清楚,就給咱們十天的時間,過了這十天要是湊不夠五萬兩白銀,不僅要抄家,就連這房子都是要收走的。老爺什麼時候能醒還不知道呢,你怎麼也要給他找一個容身養病的地方啊!”
一個時辰以前還飛揚得意的少年,此時眉頭緊鎖,“劉叔,我父親為官十五年,一年的俸祿隻有九十石,要不是祖父每個月往京城寄銀錢,我們指不定都要餓肚子,又怎麼可能收人五萬兩賄賂呢!”
劉叔歎了口氣後說:“少爺,老爺的為人我又怎麼會不清楚,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得趕緊拿主意呀,時間不等人。”
看看眼前一心隻讀聖賢書兩眼不聞窗外事的小少爺,再看看床上麵如金紙的老爺,劉叔愁啊。
時隔一個時辰,家裡的仆從們再次聚集在聽濤苑外,這次站在大家麵前的是少爺林和西。
家中無主母,大事小事平時都由管家劉叔負責,大家除了知道少爺性格好、學識好、人品好,其他一概不知,大禍臨頭,老爺又昏迷不醒,下人們心裡此時都七上八下的。
“這兩年在林府,你們也辛苦了。家中逢難,我父親又病倒昏迷,要十天之內籌集五萬兩給官府,家裡沒有條件再留各位。主仆一場,一會兒所有簽了活契的人到劉叔那裡領一年的月錢外加五兩銀子,然後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就可以走了。”
海寧林家所有產業都是林和西祖父留下來的,老爺子臨終之前,遣散所有下人隻留劉叔劉嬸夫妻倆看家護院,現在家裡的下人都是林仁從京城回來之後重新雇傭的。
“怎麼才五兩銀子?”
“走吧走吧,五兩銀子不少了,老爺都成那樣了,
沒聽那個什麼趙大人走之前說十天之期嘛,過了十天,彆說五兩銀子,人走不走的成都不一定呢。”
下麵議論聲嗡嗡不決,林和西的臉上頓顯失望之色。他雖然一心隻讀聖賢書,卻並不是完全不通庶務,也知道一兩銀子是一貫錢,足夠尋常百姓家一年的花銷。
家中產業均是祖產,雖然小富卻與大貴不搭邊,他剛才與劉叔估算一番,田產、房屋、店鋪全都賣了也隻勉強能湊夠兩萬兩,與趙程前要求的五萬兩差距甚大。
正是考慮到結果都是一樣的,他才不顧劉叔的反對堅持給簽了活契的下人每人發五兩銀子的遣散費,讓驟然失去工作的他們有個緩衝的時間,可沒有等到預期裡的不舍、推辭,這些人反而嫌錢少,林和西手中拳頭鬆開又握緊,最終落寞離開。
劉叔氣的手指頭直打顫,咬牙切齒的罵,“真是一群白眼狼!老爺平時待你們不薄啊!”
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群狼心狗肺的家夥,又想到家裡還有一攤子事兒等著他去辦呢,老頭隻好放棄念頭氣呼呼地說,“我把醜話說在前頭,這錢的事兒誰要是嘴不嚴禿嚕出去,讓官府知道追繳走到時候可彆哭著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