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是在床上這樣躺著死去的,她聲嘶力竭的喊“爸爸你彆走,爸爸我害怕!”可爸爸還是走了,留她一個人麵對如狼似虎的所謂親人們。
林和西進來的時候,胡苗苗正在替林仁擦手,一邊擦一邊抽搭著鼻子說:“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我給
你做飯吃,我會做好多飯呢,可好吃了。”
林和西的眼睛驀然就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著旋兒,差一點就要掉下來,邁著大步奪門而出。
“少爺,東西都按您的要求收拾好了,您看還要添點什麼嗎?”
徽墨和劉叔站在書房門外,兩個黃花梨木的大箱子擺在地上,箱子上方的蓋子開著,一捆捆字畫、一本本書籍、一錠錠雪花銀碼的整整齊齊。
林和西搖搖頭,“就這些吧,再多讓人發現就不好了,有了這些字畫和銀子,足夠我們用上十年八年的。”
“少爺”劉叔猶豫了一下說道:“您真的打算把這些東西托付給孫公子嗎?這可是老太爺畢生積存下來的東西,還有這些錢,要是所托非人,我們以後可就難過了。”
林和西向劉叔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自信地說:“你放心吧劉叔,孫兄與鄭兄與我情同手足,這件事情托付給他們倆再合適不過。”
“少爺,莫信直中直,需防人不仁。您從京城回到海寧也不過五年時光,與孫公子、鄭公子更是兩三年前才相識、交好,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冒險啊?”
“劉叔,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二位兄長都是良
善正義之人,絕不會昧下我的東西棄我如敝履的。再說了,除了他們兩人,我暫時也想不到更適合的托付之人。”
劉叔本想說自己有個本家哥哥在鄉下務農,最是樸實憨厚,把東西放在他那絕對不會出差池,可見林和西如此篤定地相信孫才與鄭瀚,劉叔隻好絕了再勸說的念頭,畢竟自己隻是個奴才。
早早地吃過晚飯,等天黑下來,劉叔趕著馬車,與林和西、徽墨一起將兩大箱東西送到孫才府上,又將一處房契交給鄭瀚保管。
為了方便照顧老爺,劉嬸讓胡苗苗帶著自己的東西住在林仁外間的小屋子裡,並讓她晚上警醒點。
“象牙梳子呀,這得賣多少錢?怎麼著也能換回來十袋米吧。”
“這個茶盅是翡翠的嗎?誰這麼有才能把翡翠雕成菊花的樣子,太牛逼了。”
胡苗苗把一樣又一樣東西往自己縫的布兜子裡裝,同時又犯愁到底要把東西藏在哪裡才好。
三天了,林仁始終沒有醒來,林和西白天黑夜的守在床前,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眶塌陷,一雙眼睛裡滿是血絲。
“唉!”
胡苗苗坐在床邊歎氣連連,眼瞅著袋子就要裝滿了,藏身的地方還是沒有找好,這幾天絞儘腦汁想啊想,頭發都掉了一大把。
不能再等了,胡苗苗下定決心,今天晚上就到林府後門外找個地方挖坑,把東西全都埋起來。至於好不好取,隻能走一步說一步。
“咳咳咳!”一陣鋪天蓋地的咳嗽聲從外麵傳來,胡苗苗蹭的站起身連鞋都顧不上穿拔腿就跑,老爺醒了。
“爹,爹你醒啦?真是太好了。”林和西跪在床前,雙手拉著林仁的右手,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