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西決定進城去找孫才。
不去不行了,進了十一月,天氣轉冷,三人身上衣衫單薄,他們的窩棚雖然幾番修繕每天夜裡還是被凍得直哆嗦。
吃的用的都要買,雖然極力節省,但畢竟是三個人的花銷,胡苗苗身上的銀子已經花去一半,再不想解決之法就很快就會餓肚子。
種瓜的胡家早在一個月以前就已經回城,沒有驢車可借隻能走著去。一大早,天還暗著,胡苗苗起床蒸了幾個素包子又燒了一鍋青菜湯,主仆三人熱熱乎乎的吃完,胡苗苗把剩下的裝在懷裡,留著路上餓了吃。
寒天冷地也顧不上什麼好看不好看,每個人都穿了好幾層單衣,拜托王大爺幫著照看家裡,主仆三人頭頂啟明星上路。足足走了一個時辰還多,才進到海寧縣城。
“我說苗苗姐,幾文錢至於跟要了你的命似的嗎?我們今天要到錢就能買宅子搬進城了,到時候你那些當寶貝護著的破爛就可以全扔了買新的。”
從南門到城西孫家有一段路程,林和西讓徽墨攔一輛馬車,苗苗一臉肉疼地掏出十文錢遞給徽墨,被徽墨好一頓冷嘲熱諷。
林和西雖然沒說什麼,倒也默許了徽墨的話,兩月中並沒有聽到孫才將金銀字畫交給吳天勝的消息,因此他此行信心滿滿。苗苗勤儉持家是好事,以後就用不著她這麼辛苦了。
你才破爛呢!你們全家都是破爛!
胡苗苗窩在車廂一角,盯著徽墨的背影做鬼臉,心中卻一點喜悅沒有。名利場上無父子,金銀麵前無親朋,鄭瀚能落井下石,又怎敢保證孫才不會插少爺兩刀?到時候既沒有錢也沒有房子,日子要怎麼過?到時候說不定你還得指著我的破爛救命呢。
可這些話她不能說也不敢說,自己隻是一個身契被人捏在手裡的奴才,說了不該說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她
還是清楚的。
這幾天她心裡一直有個隱隱的念頭,每當想起來就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越是臨近越害怕的不行。
“誰呀?”
敲了半天門,孫才家的大門才“咯吱吱”開了一道小縫,從裡麵露出一張中年男人不耐煩的麻子臉。
徽墨趕緊上前,“小哥,麻煩您給通報一下,就說林子升前來府上拜訪。”
男人眼睛在三個人身上掃過,半晌丟下兩個字“等著”哐當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徽墨往門上吐了口吐沫,“狂個什麼勁兒啊,讓你們少爺知道看怎麼罰你!”
林和西溫聲阻止,“徽墨,不得無禮,我們等等就是了。”
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個時辰,徽墨幾次上去敲門,裡麵一點回應也沒有,連那個不耐煩的男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少爺,我們找個地方吃點飯吧,我餓了。”徽墨
揉揉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哀求地看著林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