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敦子
這回連林和西也放下筷子,“會姐姐已經與趙安結婚她娘家的嫂子怎敢這樣做,趙安為何不去報官呢?”
元小鎖嗤之以鼻,“報什麼官啊?去哪報啊?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咱們這個胡同裡住的都是窮人,能養家糊口就不錯了,哪有錢往衙門裡投?
再說了,以前蕙姐姐他嫂子再不是東西也沒敢動她還不是因為趙安哥有種惠姐姐也不鬆口,他們不敢打壞主意。可這次不一樣啊,一來是曹墩子要的人,惠姐姐要是不去她那個拿了人家錢的寶貝爹娘、哥哥、侄子不就倒黴了。所以惠姐姐自己也是鬆了口的。”
“那也不能怕爹娘倒黴就不管親兒子了吧?我要是惠姐姐,既然已經結了婚生了孩子,那就沒誰比我男人跟孩子更重要,爹娘做得對認他們是爹娘,爹娘不對還聽他們的不是傻嗎?”真想不到看著挺靈秀的惠姐姐儘然是個缺心眼。
“唉。”元小鎖搖搖頭,“誰知道呢…咱這地方住的都是沒本事的窮人。”
燈草胡同,一聽這名字也知道裡麵沒住什麼富貴的人。北京城物價雖然比其他地方稍高一些,但最貴的
卻是房子。房價貴租房也貴,很多人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套房子。
當初胡苗苗和林和西找房子,那些大胡同的好房子隨便一戶都要一個月五兩銀子起步,貴的一個月甚至要十兩銀子。誰家要是有幾套房子租出去連活都不用做了。
問了好幾天才找到這裡,又碰巧元小鎖家有一套要出租,元家有一個小酒館,還有一套房子,母子倆的日子在燈草胡同那也算是好的了。
像隔壁趙家,祖孫三代一家七口住一套院子,乾的也是出苦力的活,日子雖然不是多緊吧卻也一點不富裕。
林和西聲音有些緊,“曹敦子是誰?”
元小鎖往院門處瞅了瞅,才壓低聲音說,“大太監曹振的乾兒子,長得跟個肥豬一樣,就喜歡漂亮的小娘子,霍霍多少個了,咱這一片誰不知道啊。”
林和西握著筷子的手猛的收緊,臉色烏青,胡苗苗恍然,怪不得剛才自己覺得曹振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呢,原來就是那個把林仁冤枉死的死太監。
“這可是皇城,曹敦子這樣就沒有人管管嗎?”
元小鎖撇嘴,“誰敢管他呀,咱們的皇上都對曹振的話言聽計從,其他當官的除非不想做官不想要腦袋
了敢去管他的乾兒子。也有那曹振不敢惹的人,可睡會管咱們平頭百姓的事?”
說完了又不無感慨地說,“我要是有個當大官爹就好了,可惜啊,彆說爹了,除了我娘,連個親戚都沒有。”
“行了行了彆說了,趕緊吃飯吧,麵條都粘在一起了。少爺你吃的太慢了,再來一碗吧。”
整個吃飯的功夫喜寶一直在哭,聲音時大時小,嗓子都啞了。胡苗苗心裡就像是墜了一塊石頭一樣,沉甸甸的。突然覺得,在這個時代,掙再多的錢好像也沒有用,林和西是她餘生安好的唯一依仗。
涼皮一經推出就收到了湘子廟街上客人的熱烈歡迎,連附近幾條街上的人都不惜走遠路過來買,元小鎖的店鋪門麵太小,隻能放四章桌子,有時候就會出現門裡坐滿客人門外還有人在排隊。
趕上小鎖賣酒,胡苗苗一個人又是招呼又是調涼皮忙的滿頭大汗,而等在外麵的客人因為天氣炎熱也免不了會抱怨幾句。
胡苗苗想像現代一樣給客人打包帶走,但這裡既無塑料袋又沒有打包盒,根本就無法實施。還是睡前在跟林和西抱怨的時候被林和西提醒,可以讓客人自己帶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