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動作很小心,也很紳士,但如果隻把她當朋友的話,道彆的時候, 真的需要親額頭嗎……?
還是說,他其實也有一點點喜歡自己的?
司璿想到這裡,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氣,俯身把茶幾上的一袋玉米脆片抱過來,想讓自己冷靜冷靜之後再想。
可如果他也有一點點喜歡她的話,她是應該等他開口,還是應該自己主動一點、直接跟他表白?
司璿的思路越來越繞, 到最後甚至動了想給吳念發微信試探試探的念頭, 好在剛冒出來, 就被她很自覺地掐滅了。
算了,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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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
謝景濯這頭才剛邁進家門,就聽二樓走廊像播警報似的, 立馬點了他的名。
在心裡偷偷歎了口氣, 他抬起頭,無奈地應聲:“爺爺。”
屋裡頭暖氣開得足, 謝榕隻在白色打底衫外頭套了件鮮黃鮮黃的毛背心, 背起手時, 衣服前縫的扣子與扣子之間會繃出一串的口子, 下麵穿了件快拖到腳底板的藏藍色絲絨太極褲,整個人看起來顏色飽滿,精氣神兒很好。
居高臨下地打量了一番小謝同誌後,他說話的嗓音也中氣十足的:
“我看你這陣子在外頭淨折騰神神鬼鬼的,野得手都不會握筆了。跟我上書房去,先給我看看你那字鳥成什麼樣兒,再定奪讓不讓你留在家過年——”
“爺爺……”謝景濯剛吱出一聲,就被他一個蠻不講理的“嗯?”噎了回去,末了隻能哭笑不得地答應,提步往樓梯口走。
“慢著,”謝榕瞅到這兒總算發現有什麼不對,抬手虛按了一下,示意小謝老老實實站著彆動,一邊問,“你家那幾隻狗子呢?我騶騶小鬼機靈呢?”
謝景濯聞言默了默,老爺子要知道他在外頭偷偷抹黑他的話,豈不是要氣得跳腳。
於是麵不改色道:“送吳念家去了,他說想養幾天玩玩。”
謝榕聽到立馬不乾了,氣哄哄地拍了一下麵前的紅木欄杆,教訓他:“小謝,你這個回家的態度就不行!一家人不整整齊齊地帶回來,你這不是存心給我添堵麼?”
謝景濯揉揉額角,一麵緩步上來:“爺爺,您可歇歇吧,下回帶來給你遛就是了……
“奶奶成天勸我少讓你玩狗,你看你都這把年紀了,去年差點被騶騶壓得左手骨折,今天大過年的,難不成還想跑醫……”
“行了行了,你待會兒給我練一遍《寒食帖》我瞅瞅,寫一杆破字的人有什麼資格說話!”謝榕聽他搬出柳安念壓自己就受不了,揮揮手打斷他的話,轉身領著人上書房。
謝景濯聽他沒再追究,悄悄鬆了口氣,一邊也跟小老頭一樣背起手來,挺著腰杆兒進門去。
他們爺孫倆長得雖然不大像,但收藏癖完全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謝榕的書房跟謝景濯的小展廳比起來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整牆整牆鋪設的都是紅木展示櫃,那些名貴的瓷器、玉器、漆器、金器和各類珠寶在漂亮的打光下,雍容大氣又華貴內斂,件件不是凡品。
書房裡的收藏約莫有近百件,但這還是謝榕精挑細選保留下來的結果。
他以個人名字命名的博物館前陣子已經落成,於是原本家裡已經堆得放不下的古董珍品總算有了個體麵著落,六百多件藏品前前後後搬了大半個月才完工,隻等半年後博物館開館,就能重見天日了。
謝景濯從小在這些古董堆裡長大,已經熟悉到一聞味道就能報出各件物什的名號,眼下視線隻掃過一圈,就看出老爺子又添了不少新玩意兒。
“看什麼看,還不快寫?”謝榕護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