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我們西部鷹隼的訓練簡直是小兒科了,頂著個全軍最嚴酷訓練的名頭,慚愧啊。”韓紅軍感慨地說道。
王小偉實事求是地說,“如果西部鷹隼的訓練是小兒科,那我們這麼多部隊的訓練,豈不是花拳繡腿了。”
另一名較為沉穩的飛行員冷靜地說,“話不能說得這麼絕對。李海的處置有一定的運氣成分,即便沒有,也不能因此完全否定我們的訓練。話說回來,李海不也正是咱們的訓練體係下培養出來的飛行員嗎?”
一番話有理有據,很客觀。
韓紅軍緩緩點頭,“對,林副旅長說得有道理。我的想法本末倒置了,應該是先有訓練體係,然後才有李海這樣的飛行天才。”
“老韓你可是號稱金頭盔獵手,專打金頭盔,你說句實話,這位李海,到底應該是個什麼水平?”有飛行員這麼問。
這也是大家最關鍵的問題,都是搞戰鬥飛行員的,哪裡受得了一名新兵蛋子上來就一把把大家掀翻在地上。在當時的情況之下,大家自認做不到李海這般出色,但是大家不約而同想到的是,總不能僅因此就否定我們這些老飛行員這麼多年的苦練吧?
韓紅軍笑著說,“其實啊,我們隻需要知道李海這小子還沒有接受過進階戰鬥訓練就行了。”
眾人仔細一想,頓時眉開眼笑,都明白了,心理壓力自然也就散了……
張四海看完了存儲卡裡的照片和視頻,由他決定哪些內容應該擴散到哪些人,因此此時除了他外,其他人都還不知道裡麵的內容。
他等大家消化得差不多了,繼續問李海,“你對當晚海盜船隊的行為有什麼看法?”
李海皺眉回憶著說,“那條六千噸海盜船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這條船的表現符合我們對海盜船的判斷。另外兩條則顯得很奇怪。一開始那兩條船是夾著六千噸海盜船航行的,看上去像挾持。最奇怪的地方是,那兩條船沒有任何標識。這麼做其實是已經把對抗的底線拉到了一個極限,也就是說他們不會遵守日內瓦公約,基本上等同於無限製對抗了。”
說到這裡,他有些懊悔地說,“我當時如果早些想到這點,就會提防他們的突然發難,也不至於在一個很危險的高度遭到了他們的偷襲。”
“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張四海說。
頓了頓,張四海說,“你有沒有懷疑過,是兩股海盜或者兩股以上海盜聯合起來,以鑒江一號散貨船作為誘餌,目的其實不在該船。”
李海眼睛都亮了起來,激動地說,“是的,這是我最大的懷疑。我最強烈的一個感覺就是鑽進了一個精心部署好的陷阱,那是一個必死的局麵。”
“其實在被導彈擊中之後我已經準備跳傘了,我已經拉住了彈射拉環。隻是當時實在是氣不過,丫挺的……就是特生氣你造嗎……”
黃曉月忍不住笑起來,這小子都氣得冒南腔北調了。
李海穩了穩心緒,說,“就想著跳傘了也不能讓他們這麼順當的跑了,就拚著最後一點時間把所有的炮彈打了過去,當時沒有時間等空空導彈通電了,否則也會打過去。”
“沒想到打完炮彈之後飛機的狀態居然穩住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射擊帶來的反向作用力讓飛機狀態回到一個微妙的平衡點,我就嘗試著爬升,沒想到真能爬升……”
“對了,機頭上揚之後我是馬上開了加力的,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開加力,所謂力大磚飛,沒辦法啊,隻能抱著這樣的希望了,結果就是竟然也飛了回來,隻是後來發動機艙失火嚴重,緊急起飛引導的薛大判斷,就算是成功迫降估計也會燒剩下半架飛機,我一想,那還不如主動墜落,起碼能選個容易打撈的位置,而且能過借助海水滅火,儘可能的讓飛機完整一些,沒準一些零部件還能用,對後麵的勘查工作也有好處……”
他足足講了半個多小時,親身經曆的事情,就發生在十幾個小時之前,最真實的還原口述,聽得眾人心裡一揪一揪的,若不是有心理準備,張四海高血壓都要犯了。
等他講完,眾人唏噓不已的時候,韓紅軍等老飛行員不約而同低相視感慨搖頭。
新飛行員又如何,他的高度已經在另一個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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