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近衛中,薑泗近來修行有感,已開始為突破新的層次做準備,並未跟隨。
趙淮中是在去玄穀學宮的路上,今天有名家要講授經論。
這幾日相對清閒,他來學宮就較為勤勉
他此時已經不去和眾人同處一室,而是在學宮的一間獨立學室內聽授,王賁等人若收到邀請,也可以進來和他一起聽學。
學宮內的眾學子,這幾日都以能接到趙淮中邀請,與儲君同堂而倍感榮耀。
不少學子還為此暗中較勁,努力研究各類經史策論,就怕萬一被趙淮中邀請,錯失了良機。
趙淮中也在學宮裡,發現了幾個曾在古華夏曆史中,熠熠生輝的名字,暗中考較觀察,頗有所得。
下午的時候,他在學宮聽完經論,散學後打算去花草居。
“儲君!”
相府門客魏央從後方追上來。
魏央穿著一身黑袍,手捧竹簡,顎下留須。
其人頗具才氣,通讀各類典籍經傳。呂不韋事務繁忙,魏央便代其來學宮講學,故而常能與趙淮中相遇。
某種程度上,魏央也是趙淮中和呂不韋之間溝通的橋梁。
“何事?”趙淮中問。
“韓人前日已入鹹陽,儲君怎麼看他們此番來訪?”
魏央的直接詢問,向趙淮中傳達一個訊息,就是他的詢問內容,是代替呂不韋問的。
呂不韋是在通過魏央和趙淮中通氣,目的是統一對待韓人的意見。
趙淮中好整以暇道:“魏先生回去告訴呂相,韓人的一切所為都旨在緩解我大秦的威脅。
不過,有些事若對我大秦有利,不妨為之,順水推舟。”
魏央愣了愣,這位儲君的通透他已經不止一次見識。
剛才趙淮中說的話,呂不韋也曾說過,幾乎分毫不差。
魏央這傳聲筒當的毫無成就感,兩邊似乎都能猜到對方的心思。
趙淮中突然問:“嫪毐最近在乾什麼?”
魏央有些跟不上趙淮中的思維跨度,怔了下才道:“嫪毐最近還算守規矩,沒惹出什麼事端。”
想了想,又補充道:“有件事倒是略顯古怪,我剛從相府出來時還看見他,與之交談,當得知我是來學宮見儲君,嫪毐竟聞儲君之名而色變,連忙告辭遠去。”
趙淮中啞然失笑,心忖嫪毐多半是想通了息櫻與齊人上次來秦期間發生的事情,背後有夜禦府插手的痕跡,自覺他和齊人暗中磋商,說不定已被我知曉,有了把柄落在我手裡,故而分外忌憚。
腦內念頭掠過,趙淮中便和魏央告彆,在護衛簇擁下,走進了花草居。
被陣法籠罩的花草居,無風無雨,落雪不入,草木蔥鬱。
穆陽靜一襲鉛青色長裙,身段婀娜的站在一株果木下,仰起修長的美頸凝神查看。
趙淮中進來,她便回頭說道:“你看這株果木,在寒冬季節居然開花了,大概春天就會結果。
你說的嫁接增產之術,已經確定可行,一年內能增產一季。”
趙淮中笑了笑。
穆陽靜腳步輕靈,和他並肩往屋裡走:“前日城外鬨出莫大動靜,是你做的吧?”話罷瞟了一眼他頭上用來當發簪的大月戈。
釋放大月戈的動靜,顯然瞞不過穆陽靜,呂不韋之流的感應。
趙淮中坦然承認,抬手一招,大月戈便飛下來,化作七八寸長,落在穆陽靜潔白細膩如精瓷的手裡。
穆陽靜打量片刻,神色間多了些凝重:“你這長戈似乎和古籍裡描述的某件武器很像?”
“自信點,把似乎去掉。”趙淮中率先走進花草居。
穆陽靜出身神農氏,傳承的典籍中有對大月戈這種來曆古老的武器的描述,再正常不過。
趙淮中在花草居苟到天黑,才乘車返回城南的儲君府。
他剛回來,劉琦就進來通報:“韓人使節鄭國登門拜訪,已在府外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