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前行之中,念頭起伏,莫名的湧起幾分肩挑重擔的感覺。
他在儲君府一路前行,忽聽前方傳來絲竹管樂之聲,曲調優美,一女子的聲音在清唱低吟,細聽下讓人渾然忘俗。
片刻後,鄭國便覺眼前一亮,已經來到儲君府的正殿。
就見一名身穿黑袍,麵容英偉冷峻,目光平靜中透著逼人氣勢的青年,坐在殿內首席。
其身後有數人簇擁而坐,一看便是護衛身份。
殿內的情景十分熱鬨,十餘個儲君府的美豔舞姬,正在偏偏起舞,為首一女子穿著深衣彩裙,姿容明豔,幾可傾國。
鄭國進來時,那女子正唱道:
“駟驖孔阜,六轡在手。公之媚子,從公於狩…”
唱腔婉轉,韻律奇悠。
趙淮中高居首席,看向唱歌的燕浣紗。這姑娘知道他要聽曲子,盛裝打扮,曲意逢迎,傾力而歌,確是很動聽。
趙淮中輕輕拍手,翹起了嘴角。
剛剛唱完的燕浣紗眼神顧盼,嫵媚生姿,精致的麵龐微微潤紅,偷瞄趙淮中時,妖嬈橫生。
見鄭國走進來,趙淮中緩緩起身:“早聞鄭先生之名,今日終得一見。”
鄭國有些懵逼,在秦人眼裡,韓人地位日下,他不過是一水工,遠未到能讓大秦儲君聞聽其名的程度。
想不到一進來,這位儲君就起身相迎。
趙淮中揮手讓舞姬退去。
而鄭國一臉費解的入席,坐在了趙淮中下首。
他正在思量要說的話,趙淮中已經主動開口詢問:“先生此來,目的為何?”
鄭國想了想,便道出了韓毅事先設計好的台詞:
“我此來,是私自拜訪儲君,確有事情想要訴說。”
趙淮中臉上看不出表情變化,但注視鄭國的眼神,總讓鄭國有種錯覺,這位儲君的目光仿佛能直抵人心,知道他要說什麼。
鄭國為趙淮中的氣勢所懾,壓了壓心底的波動才道:
“據我所知,秦地缺平原良田,故而糧產並不富裕,這大大限製了大秦的發展。”
趙淮中笑道:“先生必是已有良策才會登門,請直言無妨。”
鄭國怔了怔,這是他接下來準備要說的話,以前言作鋪墊,正要獻計,居然被趙淮中搶了,噎了一下才接道:
“鄭國確有一策要獻給儲君,吾之策若能實施,可解秦人缺糧之慮,使秦更為強大。”
趙淮中生出搶戲的揶揄心思,續道:“先生且等等,讓我來猜一猜,結合先生善修水利的特長,我猜先生之計,必是從水利入手,可是想勸我在大秦興修水利,多得良田,從而富國強兵?”
鄭國目瞪口呆。
怎麼事兒?
他還未張口,想說的話又被這位儲君說了。
鄭國憋了半天,吐出兩個字:“正是。”
他攏了攏思緒:“儲君大才,鄭國想說的正是興修水利,可解秦地缺糧之患。”
趙淮中:“願聞其詳。”
鄭國精神微振,旋即開始詳細解說興修水利的好處和具體措施。
大概半個時辰後,鄭國從儲君府內出來時,有些暈暈乎乎的樣子。
他出來後,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儲君府。
今晚和大秦儲君趙淮中的見麵,他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回到車輦上,一直等在車裡沒敢露頭的裕候韓毅,迫不及待的問:“鄭工怎地如此快就出來了,情況如何?
秦儲可曾同意先生所獻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