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夏以為對方會詢問手帕的來曆,為什麼對他的頭疼症有用。
但出乎意料。
對方連問都沒問。
他問了她的名字和身份後,心情像是好多了,雖然表情仍舊冷冰冰沒什麼波瀾,但那雙手卻攬在她腰間,不動聲色地攬得很緊,兩人身體貼著不留一點間隙,在這樣親密的觸碰中,天子冷厲的神情才略微放緩,漫不經心低頭瞥了她一眼。
這人剛醒來時還打算掐死她,這會兒明顯又改了主意,不打算對她做什麼了。這轉變,倒和他喜怒無常的傳聞很貼合。
他眸光睨著她,眸子狹長而邪異,輕柔的視線,像是凶獸盯著自己的所有物,視線專注,甚至隱約有些似笑非笑的炙熱。
那張臉長得的確很漂亮,十分具有迷惑性,勾著笑的時候,純淨無害。
雲夏回視著他。
少年眼睛琉璃似的,漂亮是漂亮,可同時也很冷血,讓人看不透那對眼珠隱藏的情緒。
她雖然不怕天道。
但是每個世界的天道沒有記憶,不認識她,尤其是這種喜怒無常的暴君,她也得防著自己真被掐死。
人生好難。
雲夏想起自己“當寵妃”的任務。
她抬頭瞅了一眼對方表情。
這一抬頭,就是直勾勾的對視。
對方好像一直在看她,漂亮的眼珠都沒有移開過。
那雙漆黑眼眸中眸色深深,一眨不眨地望著她,視線專注得有些粘人,見她也抬頭看著自己後,他略微勾了勾緋薄唇角,妖異的眸子也輕輕彎起。
視線更滾燙了。
少年雪白的長指抬起,修長的食指微曲,抵住她下巴,抬起女孩的小臉和自己對視,隨後張開五指,輕輕掐住她脖頸。
嗓音輕飄飄的,低沉動聽,貼著她耳垂道:“朕最討厭有人靠近朕,你有沒有聽說過,上一個爬床的什麼下場?敢爬朕的床……”
那隻手就抵在雲夏脖頸上,但他剛剛睡醒那會兒,就沒有真的下手用力,所以現在再下手的可能不大,雲夏絲毫不慌。
她當時裝睡,也是故意的。
如果他真要下手,她說什麼也不做這任務了。
如今雲夏心裡已經有數。
她瞄了眼脖頸上的手,慢慢地伸手握住對方手指,把那隻原本就沒有用力的手,再輕輕從自己頸上拿下來,牽在自己手心裡。
少年垂眸瞥了眼她的動作。
他被拉下,倒也沒生氣,任由她拉下自己的手,牽住。
女孩臉上笑容淡淡的:“這可不是爬床,是擔心而已,我見陛下昨天頭疼症發作,擔心陛下夜裡睡不好覺,所以才陪在這裡。”
這話也沒說謊。
這個小世界的天道有頭疼症,現在看來,她的技能點就是為這個準備的,某種程度上說,能讓他好受點。所以昨天那種情況,她自然是陪在他身邊比較放心。
這個世界任務還要他幫忙,為他減輕頭疼是應該的,況且,她也不希望他天天頭痛。
那種疼痛……程度好像很嚴重。
既然她能幫上忙。
那就不矯情了。
女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淡定地望著皇帝。
她的自稱沒有用敬稱的“臣妾”,但對方也沒介意,饒有興致盯著她白皙的臉。
對於剛剛那一句“擔心”,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修長的指節卻輕輕反扣住她的手,把人又往懷裡攬緊了點,冰冷的眼眸眯起,薄唇意味不明地勾起笑,漫不經心。
他嗓音也懶懶的,扣著她的腰,聲線莫名愉悅:“既然是因為擔心……朕也並非濫殺無辜之人,此次爬床不與你計較了。”
雲夏:“……”
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她怕不是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