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昊得意地打開手裡的盒子:“這難道不是正事嗎?母親?您好好看清楚。”
沈吉艱難抬頭,驚見他盒子裡竟然躺著一個雪白的玉淨瓶,正是本該屬於白老爺的白家鎮宅之寶!
洪夫人顯然也被這東西給驚到了:“這是……”
洪昊眉飛色舞:“這可不是白冬青燒的,是白家幾百年前的那個,值多少錢您可比我清楚。我忽悠了俞卿一夜,她才拿來給我,還有這個……是白家的書上寫的照骨燒製方法,句句分明,怎麼樣?我立功了吧?”
洪夫人什麼都沒說,隻接過兒子手上謄抄的宣紙,認真看了幾眼,又快步走到窯前,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沈吉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覺不妙。
洪昊做這些,當然隻是為了向母親邀功,他趁機走到沈吉麵前踢了他一腳:“狗東西,怎麼落到了我娘手裡了?你不是跟著那個姓江的跑了嗎?”
沈吉實在不願與他廢話,甚至氣都不氣,隻眯著眼睛裝死,盼他趕緊離開。
但他越是如此,洪昊越是不服,甚至踩在他的傷口處:“裝什麼?說到底還不是惦記我洪家的錢?”
沈吉無奈承認:“是……隻可惜大少爺看不上我……希望我下輩子配得上您吧……”
這話在洪昊耳朵裡聽得很怪,明明卑微,卻又像在嘲諷。
好在洪夫人不喜聽兒子如常聒噪,皺眉罵道:“安靜!不然就趕緊離開這裡!”
這洪昊確實是個徹頭徹尾的直男,並不怎麼在意沈吉的死活,對他也不存在太多愛恨情仇,隻想繼續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罷了。
聽到母親的訓斥,他故意朝沈吉吐了口水,又趕忙跑到母親身邊挑撥道:“怎樣?這小子是用照骨來招搖撞騙的吧?對比下我的真本,他是不是撒謊了?”
洪夫人遲疑了片刻,說道:“沒有,你抄寫的方法與白家瓷場的方法、還有沈吉說的方法全是一模一樣的。如果照骨真的這麼簡單,為什麼白冬青折騰了那麼多年才成功呢?這不合理。”
技藝不精的洪昊自然回答不出來。
洪夫人喃喃自語:“難道真的像沈吉所說,一切都要分毫不差才行嗎?那失敗的風險會非常高,但白家當年,可是批量生產照骨的啊。”
洪昊失笑:“這燒瓷,所謂配比、時長、溫度隻能是個大概,每窯瓷都不同,如何做到分毫不差?”
洪夫人畢竟是個燒瓷高手,臉色越發凝重了起來,回答道:“靠磨練……我這窯瓷,應該是燒不成了。”
說著她竟然朝向沈吉目露凶光。
沈吉已經料到洪昊的出現會害自己如此,腦袋飛速轉動——事實上,白冬青的確沒有隱瞞過照骨的燒製方法,事實正像他向洪夫人說的那樣,隻有通過夜以繼日的磨練、當真將這方法爛熟於心,能夠做到分毫不差,才有可能燒製出和那玉淨瓶一樣奇妙的照骨。
而洪夫人一旦意識到這確實就是真相,自己也便沒有存在價值了,以她的性格,恐怕當即就要斬草除根。
趁著洪夫人朝倉庫走來時,沈吉趕忙開口道:“你這窯瓷確實很難燒出來……按照白冬青燒製的多年經驗,很可能是瓷片不夠透亮……”
洪夫人聲音冰冷:“所以呢?”
沈吉繼續道:“她當時召集瓷商去白家展示照骨時,也說了,自己對燒製是有改良的……無論是材料還是時間都更有性價比……這點奧妙……其實在於要反複燒製兩次……並把每次的時間縮短到原來的三成……”
在中學時,沈吉曾經看過些關於瓷器的科普讀物,知道像骨灰瓷這種東西是二次燒製而成的,所以他這話也不完全是天馬行空,但當真是現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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