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忽然間便莫名緊繃起來,垂垂老朽的老館主,與正當盛年的馮春才,還有老館主身邊被他視作親子般培養的年輕徒弟!
三個人,三個年齡段,仿佛三角般共同出現在演武場上通明的燈火下,燈火下方,則是被他們踩在腳下的影子。
老館主沒有言語,卻有眼神,還有他多年積累的餘威。
此時無聲勝有聲!
馮春才的眼睛動了動,手卻紋絲不動,隻是固執地將手中的酒杯舉在老館主身前。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是許久——久到在場諸人似乎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又仿佛隻是過了片刻,因為一眨眼間,隻聽馮春才說:“館主,飲此一杯至少能添壽一年,館主當真不飲嗎?”
蜷在椅子上,脊背都完全彎下來了的老館主便是忽而一歎,道:“你有如此孝心,我又豈能不……”
說話間,他一邊伸手來接身前的酒杯。
酒杯到手,他又繼續說:“我又豈能不欣然笑納?”
馮春才的臉上於是堪堪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下一刻,酒杯在老館主的手中變了。
它像是變成了一顆炮彈,一柄武器,一段出鞘的怒火,一道直擊醜惡的雷霆!
酒杯脫手飛出,以雷霆之怒撞向站在老館主身前的馮春才。
馮春才完全無法閃躲,但他在直麵雷霆的一瞬間忽而大喝一聲,他叱罵:“老家夥不識好歹!”
然後他雙手一捏拳,整個身體便在瞬息間突突暴長起來。
他長得極快,不過片刻間就從正常的七尺身高一直長到了兩個七尺高。
衣裳崩壞,肌肉暴凸,豐沛的氣血猶似狼煙般衝天而起。那一隻雷霆般擊來的酒杯砰一下撞擊在他胸口處,將他的胸口撞出了一個碗口大的血坑。
馮春才蹬蹬後退兩步,又“呀”地大叫一聲。
怒吼道:“兄弟們,動手!老家夥逼我!”
他胸口鮮血直流,他卻混不在意,隻是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粗暴地向老館主抓來。
場上絲竹之聲頓時一變,從徐徐溫柔的憂鬱變成了疾風驟雨般的敲打。
舞姬們尖叫著向外奔逃,體態驟變猶如巨人般的馮春才與垂垂老朽的老館主激戰在一處。
而同一時間,武館中的武師與學徒們也都混戰在一起。
有前一刻還稱兄道弟的好友瞬間反目相向,一個怒聲質問:“洪兄弟,你做什麼?往日裡我可有半分對不住你,你為何竟如此……”
一個梗著脖子回答:“誰叫你一意孤行非要犟著腦袋跟著那個老家夥,老家夥都老成一灘爛泥了,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我不跟著馮館主我還能跟著誰?是你自己不識時務!”
有人說:“咱們還有少館主……”
也有人嗤笑:“少館主?哼!他毛都沒長齊,他能鬥得過咱們馮館主?馮館主經營多年,勞苦功高,一身功力早已突破先天二轉……”
先天二轉真不是什麼大白菜,鴻盛武館並不是什麼高位格的大武館,老館主原先的功力據說也隻是剛剛突破先天二轉。
卻見那場中,老館主不知何時從何處抽出了一杆長槍。
齒搖發落的老人抽槍一抖,槍出如龍。,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