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克己亦步亦趨,始終相隨。
宋辭晚來到了古大宗家,此時天色已晚,太陽雖未完全落下,晚霞卻逶迤在天際,帶著一種遲疑的暗淡。
古大宗家的流水席早已撤了,門前的戲台子被拆得七零八落,還有不少杯盤狼藉摔在地上,也沒有被收拾乾淨。映襯著此時晚霞,顯出一種說不出的淒涼。
古老娘大姚氏躺在床上直抹眼淚,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對不起娘家。
姚二妹是她的娘家侄女兒,姚二妹失蹤了,大姚氏顯得十分傷心。
古老二就更不必提了,他沒了媳婦,又打死了人,現在被古老爹鎖在堂屋裡,對著祖宗牌位罰跪思過。
宋辭晚並不理會多餘的事情,她隻是站在這間堂屋邊,就在古老二對著牌位又一次磕頭時,她忽然伸手向正中間的那麵牌位一指。
牌位啪地落下來,撞倒了古老二手上。
古老二一聲震天慘叫:“啊!”
其餘古家人聽到動靜,頓時匆匆跑過來。
古大宗速度最快,他一個箭步衝到古老二身邊,急喊:“老二,你怎麼了?”
古老二抬起血肉模糊的左手,原來方才那一砸,竟是將他的左手就這樣直接砸斷了!
祖宗牌位將古老二的手給砸斷了,這還得了?
古大宗心驚肉跳,連忙低頭去看那牌位,這一看又是一驚。
隻見那牌位砸下的位置,香灰灑落一地。
彎曲的細灰組成一行字:命中無妻,娶妻不祥。
後續跑進來的古老娘一看這字就驚得一跤跌在地上,她尾椎骨劇痛,手扶在腰上迭聲哀叫起來:“哎喲我的腰!哎喲啊,怎麼這樣,怎麼這樣?祖宗啊,嗚嗚嗚……”
她拖長調子,在香灰中哭聲蜿蜒。
而悄悄主導了這一切的宋辭晚卻是不再停留,她轉身走了。
一步,又跨出了三十裡。
晚霞在風中塗染,塗山克己緊隨其後,輕輕笑出了聲:“道友,此番,你念頭通達了?”
宋辭晚道:“好許多了,但仍未完全通達。”
塗山克己疑問道:“為何?”
宋辭晚卻並不直接答話,她反問塗山克己:“道友,你的念頭又是否通達了?”
塗山克己奇道:“吾又不似道友,竟對凡人懷有憫愛之心。吾之念頭,從未有過不通達。道友此問,竟是以己度人,略失修行者風範。”
宋辭晚頓時失笑,她微微搖頭道:“道友此言差矣,你若當真通達,又何必遊曆九州,反複流連人間?必是心有所惑,方才身入紅塵,遲遲難歸。”
她轉頭注視身旁狐妖,說了一句話,平淡卻有力:“道友,何妨坦陳?”
塗山克己怔住了,他先問宋辭晚:“道友知我來曆?”
是了,這一次的塗山克己並沒有主動向宋辭晚介紹過自己身份。
而宋辭晚上一回雖然與塗山克己見過麵,但當時宋辭晚用的是自己的本來麵貌,而此番她改換了容顏,大白鵝又被她收在靈獸袋中,塗山克己並不曾見。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宋辭晚不應該認識這狐妖。,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