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滿身憔悴的風父風母,羅成心中不忍,沉月艦隊一直被人冠以戰場清道夫的稱號,艦隊的成員也大多是桀驁不馴之徒,行事懶散不說,不聽軍令都是常事,連新兵進隊都很快會被帶歪。
葉弘文接手沉月後雖然投入了大心力整頓,但陋習存在已久,短時間內根本難以拔除,男隊員性子粗狂還好收拾些,隻要多打多罰幾次就規矩了,倒是這些女隊員,表麵上馴服,遇到不喜歡的事就容易本性畢露。
風雪蝶剛進艦隊的時候看起來甜美乖巧、性子可人,很多人都挺喜歡她的,可在與盛若男成為好朋友之後,就有些掐尖好強了,總是喜歡跟人攀比,著實得罪了不少人。
後來盛若男真麵目暴露,大家都認為乖巧的風雪蝶是被帶壞的,有不少人原諒了她,隻有羅成還是覺得她很麻煩,因為她不服管,總是不聽軍令擅自行動,然而,艦隊的人員少,女隊員更是少,他總想著再給她一次機會,對她嚴厲點總能板正的。
這次地宮前殿坍塌之前,風雪蝶又擅自行動,還被困在地宮中的羅成就已經打算好了,出去一定要給她記個大過,等回駐地了還要關她一個星期的禁閉,讓她記住這次的教訓,卻沒想到已經來不及了。
“伯父伯母,”羅成愧疚的道,“身為她的隊長,我本來應該教會她聽軍令行事的,可卻因為艦隊忙著發展而忽略了這些,她的死,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對不起!”
羅成衝著風父風母深深的鞠了一躬,向他們表達自己的歉意。
風父紅著眼睛激動的道道,“羅隊長,這不關你的事,進了軍隊遵從長官的命令這是她必須要做到的事,我不是軍人都明白的事,那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她這就是明知故犯!她不配稱為聯邦軍人啊!”
說到這裡,風父停下重重的喘了口氣,才繼續道,“這次的事她既然做了,該受的懲罰就得受,按理來說,丟下戰友逃命、不聽軍令這樣的事應該足夠開除軍籍吧。”
“你胡說什麼,”風母雖然對女兒的狠心不滿,卻還是不肯承認女兒有錯,“小蝶還年輕,難免會有不知輕重的時候,就算她做錯了,可她也付出了生命代價,就不能……”
“你彆說了!”風父厲聲打斷她的話,“就是因為你的縱容,才讓小蝶看不清自己的位置,總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又不隻是我縱容,”風母咕嘟了嘴,她雖然已經人到中年,臉上還淚痕斑斑,卻依舊風韻猶存,身上還帶著股楚楚動人的姿態。
這樣孩子氣的動作風母做出來都沒什麼違和感,這讓風父硬起來的心又軟了,“算了,小蝶都走了,咱們爭那麼多還有什麼意思,如今最主要的是小蝶的後事,原本我們是想將她火化後帶回去的,可……”
羅成是告知了女兒的死訊,卻沒多說她身體的狀態,如今看著那扁扁的、看不出原型的鐵疙瘩,風父為難了,小蝶這樣子隻怕是火化不了了。
“對啊,”風母也沒心思想其它的東西了,“這樣還怎麼帶她回去,羅隊長你們就不能想想辦法,把小蝶搬出來嗎?”
“不行,我們已經嘗試過好些種方法了,卻還是沒辦法打開這台機甲,即便打開了,隻怕風雪蝶她也是……也是不成人形了,”羅成含蓄的指出。
其實不成人形已經是比較好聽的說法了,人的身體隻有那麼大,連機甲都被壓扁了,裡麵的人隻怕已經成了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