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月前負責當年李珩案的大理寺少卿孫思齊失蹤後,這李珩一案便始終懸而未決,並不是這另一位韋少卿不願處置這案子,而是一因自身本就兼宗正寺卿無暇顧及,其二則因時任大理寺丞的狄仁傑命孫思齊一力督辦。故這李珩一案則一拖便是七年之久。
至於這孫少卿的失蹤,大理寺眾人亦是眾說紛紜,而當中眾人認為最靠譜的則是因孫少卿將北鑒司司丞李珩一案宣而不判,拖至七年之久最終惹怒了彼時臨朝稱製的武後,遭秘密處決,而後,因朝中動蕩,這少卿一職便空懸至今。
既是如此那大理寺獄中獄丞與眾獄卒便也並不與那李珩為難。
可雖說不與他為難,卻也秉公處理,且獄內獄卒亦是個中好手,單見方才那獄卒的反應之迅速便可知。
李珩見獄卒離開便又試探的輕咳兩聲,見再無動靜,便又坐回炕席上繼續閉目養神,等後片刻之後確保無恙之後方才從衣內取出小石。
取出那“小石”後將其打開,上書四字“朝中異動”,旋即眉頭微皺。將那“小石”吞於口中,隨即咽下。
這些年來,這薩摩雅娜,白日裡若有緊急訊息,怎通過模仿鳥鳴之聲與李珩招呼,旋即便以苔紙捏作小球狀通過獄中小窗丟與監室內,與李珩互通有無。
李珩吞下那苔紙做的小球隨即起身朗聲道“通水雲天複又紅,方知子規不複重。
南天北雁辭飛晚,落紅忍傷司馬瞳。”這一首詩賦罷便又坐回了炕席之上,再不做聲,繼續閉目。
“李司丞,才華橫溢,堪比賢聖”恰巧獄丞前來巡視,聽得李珩的這一首詩,不由得拍手讚歎。
李珩聞言,依舊不動聲色道“哪裡哪裡,珩,隻是感慨這光陰罷了。”
“倒是,如今你我相識已達七年之久,倒是烏飛兔走。”
李珩睜開眼嘴角微揚“這些年倒是仰仗範獄丞了。”
“哪裡哪裡”獄丞範無咎負手仰麵“公門中人,職責所在罷了。”語閉隨即轉身看向李珩目光如炬低了聲道“通知北司?何事如此?”
李珩內心一沉,卻依舊淡笑道“哦?範獄丞何出此言。”
窗外一聲鳥鳴,一陣輕微的沙沙聲,似是風吹葉動一般。
範無咎,抬眼看向窗外,並不作聲。
而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是驚得李珩心內一緊,目光略微一沉,也就一瞬便又恢複如常。
範無咎收回看向窗外得目光,隨即低頭跺了幾步笑道“哦,哈哈無他,信口之言罷了。”
隨後做了記錄便轉身離開,行至轉彎之處卻又回看李珩一眼朗聲道“相信李司丞所賦詩詞,定會名揚天下哈哈”隨即便走了出去。
聽聞範無咎方才所言,李珩懸著的心這才複又放下。雖是麵色如常,而手心卻早已捏出了汗。
薩摩雅娜於大理寺獄外樹上,以木射將苔紙彈入窗口後,便蹲在樹枝之上,等候李珩得消息,她掏出筆紙,側耳細聽,見半天不見動靜,便腹誹道“這李珩莫不是沒有聽到鳥鳴暗號?”正欲再學一聲鳥鳴卻聽得李珩的聲音於是開始記錄。
“通”
“知”
“北”
“司”
“通知北鑒司?這李珩莫不是得了瘋病?”薩摩雅娜腹誹道抱怨道“前日裡還讓我去毀了那密函,今日又要通知北鑒司?這不是讓我去自投羅網?”
見再無動靜,她這才抽身離開。
一路向醉月閣走去一路的腹誹吐槽,這毀密函之事尚無著落,又來這麼一出,
這打從認識李珩,便知曉那北鑒司的能力,以她一介女流著實難辦雖說這論隱匿能力她是出眾,可這樣出入北鑒司可並非易事。隻得從長計議,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傳遞信息。
回了醉月閣於與一眾舞姬打了招呼,換了衣裳,夜裡還有歌舞。
林笑愚與方鶴臨二人回到大堂內,卻見案台之上正擺著一堆碎銀。登時欣喜,方鶴臨隨即兩步跨入堂內捧起碎銀“哇這麼多銀兩,夠支步搖了,尚有餘錢哈哈哈。”
而堂內方才借口離開的眾人又回到了堂內,依舊自顧的坐著。
“方才給淩菲取首飾,不料珠釵竟掉下幾兩碎銀來,便取了過來。”裴童卿一邊給喬淩菲整理著頭上的珠釵,一邊隨意的說道。
“我方才去給落衡取藥材,萬沒想到,那藥草根部竟結出了碎銀來,你們說稀奇不稀奇?”白辰海,隨即接話道。
“那算什麼”藥羅葛牟羽不屑道,“我方才給落衡觀察傷勢,隻見落衡胸口隱隱發光,隨即便從後心之處擊出一掌,隨即落衡胸口便落出許多碎銀來。”
蘇落衡聞言一口茶水沒忍住噴灑了一地。暗道“你這也太......”
其餘眾人聞言忍笑。
程檀睿撲哧一聲樂出聲後,忍住笑意輕咳道:“方才我去證房登記這斧頭時,見斧柄鬆動,隨即取下,不料這斧頭當中內藏玄機,當中竟藏有許多銀兩!”
眾人聞言齊道“當真?”
這程檀睿頓時愣住,這~不按常規出牌啊。這可如何回答,便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解釋。
其餘眾人所言皆為胡鬨,可程檀睿這說是胡鬨,可一來案件方才結案,二來衙門中也委實遇見過這斧中藏銀之案,雖說眾人皆知程檀睿是胡言,卻依舊默契的問出了此話。
眾人見程檀睿語結,隨即哄然大笑,倒是將程檀睿笑得一時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