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夫百王不易、千聖同原者,執持而不遷之心也,生於此,死於此!”
一番慷慨陳詞,本是嘈雜的宴席,卻忽地鴉雀無聲。
台下眾人紛紛折服於這都知之才華,竟一時忘了叫好。
“啪啪啪。”武承嗣又是一陣掌聲,打破這一霎的寧靜。心道“這醉月閣當中,何時來得如此一位才情脫俗之都知,本王竟不知。”
而後堂內眾人隨之附和,掌聲四起,叫好之聲四起。
“這都知竟有如此胸懷,才氣不俗,當世之罕有啊。”
“依我看這都知才情當是遠超那花魁摩羅多利。”
“頭兒,這......這是淩菲麼?”方鶴臨揉揉眼睛,幾番努力想要看清那都知容貌,將信將疑問道。
“自然是淩菲,我看以淩菲之詩才堪稱詩仙。”裴童卿驕傲道。
“這喬淩菲當真是才情脫俗,可看她平日裡那言辭哪有今日這般瀟灑。”林笑愚不由暗笑道。內心裡對喬淩菲的賞識及喜愛,暗暗滋生,開出一朵嬌豔的花。
“頭兒,淩菲當真是令人刮目。”蘇落衡不由讚歎道,論及詩詞,蘇落衡自認不輸於眾人,可如今見喬淩菲這般,倒是有些自愧不如了。
喬淩菲壓下眾人叫好聲後,向前兩步說道“今日這飛花之令,當另有新規,奴家願以一人,與諸公對令,若是奴家對不出,則奴家自罰三杯,若是奴家得恩寵僥幸贏得辭令,則煩請諸公自飲。不知諸公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堂內眾人讚不絕口,一時間眾人人紛紛招呼小廝納賞。當中自然不乏有想要展示才華之人,但亦有看熱鬨想要將這都知灌醉之人。
行飛花令時,須分韻聯吟,當席構思,即席應對,這就要求行酒令者既有文采和才華,又要敏捷和機智,所以它是酒令中最能展示飲者才思的項目。而前番喬淩菲又提及以誌為題,自是要以花明誌,這難度,喬淩菲自己想起來都怕,更何況還要以一己之力敵堂內眾人!難度可想而知。
喬淩菲隨即下得圓台,腦海中飛速旋轉“這可咋辦,喵的,當真是多喝了幾杯,給自己挖了個坑,可是這大唐的酒就是好喝啊,度數又不高......這這可咋整。”
但見喬淩菲緩步走向薛懷義為其斟一杯酒水緩步道:“花開不並百花叢。”
這一開口當下有人叫好。有好事者道:“都知脫俗,不與舞姬同。”這話一出口自然是得罪了這醉月閣一片舞姬。當即就被那吳媽子差小廝哄了出去,再看向喬淩菲時眼神裡有了一番怨色。
堂下之中不乏文人騷客,有人覺這句詩詞與自家命運相同,隨即便要來筆墨將這詞謄抄下來。
好一個喬淩菲,且看她如何逆風翻盤。隻見她莞爾一笑隨即開口道:“以花為首,言誌耳,並無方才那位郎君之意,隻是奴家自覺這醉月閣中論姿色奴家不及眾家姐妹,論才情又遜於花魁姐姐摩羅多利,若論舞技,又不足與其餘舞姬姐妹,樂曲更是一竅不通,若要於眾家姐妹中脫穎而出,須與眾家姐妹有所差異,方能為諸公所銘記。故而方才有此詩。”
高!當真是高,喬淩菲這一番言辭,一來博得醉月閣眾舞姬滿心歡喜,二來贏得眾看對其胸懷之廣的讚賞。自然還有某人的心。可是她這番言論,在摩羅多利看來,卻是如同施舍的讚揚。
再看向薛懷義,本就LY市井中一販賣野藥的小貨郎,雖是有一張巧嘴,可這肚裡卻沒幾兩墨水,想要對得這飛花令,那就比讓他那禿瓢之上長頭發還要難,可他雖然無才,但是有財啊!隻見他將那盞中酒水一飲而儘,隨即拍手喝道“好,好一個......百花叢!”
她隨即起身道:“但本公既不願飲這酒水三杯,亦對不出這令來。不知都知該如何處置?”
喬淩菲內心鄙夷,卻開口道:“那奴家便要罰國公打賞了。”
“哈哈哈哈”鄂國公聞言大笑:“賞,本公自然要賞,賞錢兩千,若能對出此令者另賞一千。”不為彆的,就為這都知有眼力見,先來與他魏國公對令,這可是壓了那武承嗣一頭。
堂內其餘人等儘皆思索,該如何對的出這令來。堂內文人雅士自是不乏,可這借花明誌,還要與行令都知格律一致。同時要以七律中第二字為花。當真是難!
林笑愚滿眼都是喬淩菲的倩影,滿目含情,直至一雙手在麵前晃了一晃,方才回過神來,隨即轉身,見是蘇落衡,便問道:“怎的。”
但見蘇落衡向林笑愚招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隨即便側耳低首聽蘇落衡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