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又牽扯至這鄂國公?”方鶴臨不解道。
喬淩菲眉頭微蹙,看向眾人,半晌才開口道:“若是不提及此人,這武承嗣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可偏偏這武承嗣就提到了此人。”
藥羅葛牟羽不解道:“有何不妥?”
喬淩菲坐回原處看向眾人吐出四個鏗鏘有力的字眼:“借刀殺人。”
方鶴臨一拍腦袋嚷道:“淩菲果然聰慧,為何我卻未思及此處?”
林笑愚緊皺眉頭看向喬淩菲說道:“淩菲是擔心這武承嗣暗中使計,欲借我等之手除去這薛懷義?”
喬淩菲看向林笑愚道:“隻是不得不防,眼下並無實據。”
正說話間,門外忽的傳來一陣急促腳步。尚未見這衙役的身影便先傳來了聲音:“喬繡衣,衙外來一館驛使攜一無頭男屍報官。”
喬淩菲不解道:“館驛使?報案?不當報京兆府麼?為何來我這北鑒司?”
那衙役當即將手中書信遞與喬淩菲道:“來人手持李司丞手信。”
喬淩菲拆開信函,其上字跡正是李珩手書,喬淩菲看罷便轉身對方鶴臨道:“喚老白來,”言罷又與那衙役道:“開了後門喚那館驛使自後門至驗屍房。”
那衙役隨即向衙外跑去,帶那館驛使往後門行去。
其餘眾人皆是向後院中驗屍房行去。
喬淩菲到底是姑娘家,心細如發,將這整個北鑒司打造成了自己喜歡的樣子,同時又兼顧了各項功能,驗屍房便是專門為白辰海準備的,內裡布置倒是較之前並沒有多大變化,隻是喬淩菲細心的將這驗屍房內參照現代化解剖室的那般做了功能分區,並且還細心的訂製了一匹羊腸手套。
白辰海對喬淩菲對這驗屍房的改造甚是驚喜,尤其是那驗屍台頂端懸掛的那盞燈燭,以輕薄的琉璃作為燈罩,即便是夜間驗屍,也能將這屍身細節看個清楚明白。再也不似之前那般秉燭細探。
待那袁映寒及衙役將車架自後門簽入院中,而後者袁映寒及白辰海二人將這無頭屍抬至驗屍房內之後,這袁映寒才拍拍身上泥土,看向眾人問道:“不知哪位是繡衣執事大人。”
喬淩菲正與白辰海檢查這無頭男屍,並未留意著袁映寒的話。
方鶴臨指向喬淩菲背影說道:“這位便是北鑒司繡衣執事,喬淩菲。”
那袁映寒一臉訝異,吞吞吐吐道:“竟是位女郎君。”
方鶴臨道:“可不止那般簡單,這整個北鑒司複建修葺便是依照淩菲意願所建。”
可能是這一路的顛簸及這心內所想之事,袁映寒初到這北鑒司衙門也並未留意這院內布局及這樓閣建築,經方鶴臨提及,這才四下裡觀察起眼前這驗屍房。
“袁啥來著?”喬淩菲一邊檢查屍體脖頸處斷痕,一邊問道。
袁映寒聞言急忙回道:“回喬繡衣,末官袁映寒,乃是陰盤驛館驛使。”
喬淩菲繼續道:“說說。”
袁映寒一愣,隨即明白喬淩菲的意思,便將這斷頭屍體自出現,至一路探尋,再至遇見李珩之事和盤告知喬淩菲,而後,又將問詢結果及驛長將這屍身自馬匹上抬下之時這屍體狀況照驛長之言告知喬淩菲。
喬淩菲聞言,停下手中動作轉身向袁映寒看去問道:“自這斷頭男屍出現,你便沿官道往長安城趕了過來?”
袁映寒回道:“回喬繡衣,正是如此。”
喬淩菲又道:“據你所斷,這屍身當是自昌亭驛之後才返至官道之上,可有依據?”
袁映寒道:“回喬繡衣,末官於陰盤驛兩載有餘,故而熟識這陰盤驛至長安城中官道及私道線路,下官自昌亭驛尋至長樂驛,中途驛站皆未聽聞馬蹄之聲,再者,若是半夜出城,這陰盤驛據長安也不過七十裡路程,當是不至於這近處驛站打尖或更換馬匹。由此末官便斷定,這馬匹當是由私道行至陰盤驛。”
袁映寒看向喬淩菲繼續道:“而自長安城出城,這私道便是有不少南衙及北衙駐軍於私道周圍,故而便是不可能出城之後便行私道,而長樂驛至昌亭驛私道,多為山路,道路並不如官道坦蕩,夜間出行少有行商往私道同行,可偏偏這無頭之人卻走了私道。據老劉所言聽聞這馬蹄聲響之時,約摸一裡地外。而據陰盤驛一裡外不遠處便由岔口可同往私道,這屍身於馬匹之上並未跌下,故而末官猜測,此人當是自這私道轉出之時便已然遇害,不過......”
喬淩菲聽聞這袁映寒分析有理有據,全然不似這尋常館驛,心內不由對眼前之人多了幾分欣賞,聽及這袁映寒話鋒一轉便問道:“不過什麼?”
袁映寒思考片刻回道:“據李司丞所言,這屍身怕是已然身亡一日有餘。”
喬淩菲聞言轉身看向白辰海問道:“可否斷定這屍體死亡時間?”
白辰海已然將這屍體衣著退去,檢查身體諸多細節,聞言之後看向喬淩菲道:“當是不足半日,”言罷又看向袁映寒問道:“李司丞如何斷定這屍身亡故時辰?”
袁映寒答道:“李司丞聽聞驛長言及這屍身自馬匹上抬下之時周身僵直,且這周身並未見血跡,方才斷定此事。不過,許是李司丞要事纏身,未及詳細查探,怕是出了紕漏也未可知。”
喬淩菲對眼前這袁映寒更是高看了幾分,第一,遇事不慌,有條不紊;第二,思維敏捷機警,做事有理有據,這第三嘛便是這最後一句為李珩判斷失誤留了台階,要是李珩在此處怕也是會有幾分欣賞的意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