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淩菲急忙解釋道:“隻是有所耳聞罷了,這大唐子民,豈有不知太平公主之人。”
顧酒郎將信將疑的看了喬淩菲一眼,便自顧的行至那利人市中獨柳下的枯井中,隨即腳尖輕點地麵,躍出井口。
喬淩菲隨之躍出井口,趕上顧酒郎說道:“顧大哥,若是有那鬆芒都讚消息,可否知會淩菲。”
顧酒郎仰頭看著劃破天邊的那一道亮光漸漸收攏,說道:“老朽需得往掌老處走一遭,丫頭自便。”
喬淩菲看著顧酒郎那蒼老卻又精神的側臉,竟是有了一瞬的恍惚像誰呢?
待顧酒郎走遠,喬淩菲方才離開向利人市東門行去,折返北鑒司。
李珩驅馬趕往吏部衙門時,正見範無咎自衙門向外行去,李珩本想將範無咎喚住,卻又頓了頓,待那範無咎走遠之後,方才往衙門前行去。
李珩踏上石階便向那衙差問道:“敢問吏部主事範無咎可在衙中?”
那衙差見李珩這一身靛藍繡袍,便知曉這李珩身份,隨即拱手行禮道:“原是繡衣大人,範主事方才離開。不知繡衣大人有何指示,小的代為轉告。”
李珩隨即佯裝向街道看了一眼道:“無他,隻是本繡衣與範主事乃是故交,聽聞這範主事升遷,特地前來恭賀。”
那衙差道:“那袖衣大人便於衙中稍候片刻,範主事隻是遞交公文,片刻便歸來。”
李珩道:“也好,那煩請帶路。”
那衙差轉身將李珩讓進衙內,隨即將李珩引至正堂中說道:“袖衣大人稍候片刻,待範主事歸來。”
李珩隨即點頭,便安坐了下來,待那衙差離開,便離開正堂往主事堂行去,見那主事堂房門虛掩,四下裡瞧瞧,見無過往官員衙差,隨即閃身而入,轉身輕掩房門。
李珩正欲踏足向前行去,卻發現據地麵之上不足三寸之處,儼然有一根細絲懸於空中。李珩連忙收了腳,蹲下身細致查探一番,見這細絲與屋中桌椅處及門後門閂處相連,這門若是打開,細絲便落於地麵之上,若是關閉房門這細絲便又懸起。
李珩隨即起身,小心繞過那細絲向桌案處行去,方才踏出兩步,忽的聽聞門外傳來倉促腳步聲,李珩旋即腳尖輕點,淩空翻飛躍至橫梁之上。
待那房門打開,李珩才見那人赫然正是範無咎,見那範無咎進入屋內之後便蹲下身來,看那細絲並無異樣,便匆忙轉身離開。
李珩見那範無咎離開,心內一緊,隨即向屋內四周掃去,見那堂後窗欞輕啟,隨即便躍下橫梁,自那窗中躍出,急忙向正堂行去。
行至回廊時,正見範無咎自正堂中行出,便道:“範主事。”
範無咎聞言向李珩看來急忙幾步迎上道:“李司丞,許久不見。這是”
李珩隨即行禮道:“哦,嗬嗬,方才腹內不適,往後院登東去了。”
範無咎隨即笑道:“原是如此,哈哈,堂中一敘。請!”
李珩隨即道:“請。”便隨範無咎一同往正堂中行去。
範無咎替李珩斟了茶水隨即道:“無咎慚愧,返回長安數日,未得登門拜訪,卻勞煩李司丞前來,慚愧慚愧。”
李珩笑道:“範主事哪裡話,這吏部諸事繁雜,一時難以脫身,倒也無礙。隻是這北鑒司眾人不知範主事得以拔擢,未能前來道賀,若不是珩恰巧往神都中去,亦不知曉此事。”
範無咎更是難為道:“哎,慚愧慚愧,此事是無咎處置不妥。聖人置試官一事差吏部著力處置,近來這各周道存撫使亦是忙於此事。故而未及於眾家兄弟招呼,實是慚愧不已。”
李珩道:“哦?竟有此事?”
範無咎搖頭歎道:“聖人此舉欲以祿位收天下人心,不問賢與不肖,悉加錄用,高者試鳳閣舍人、給事中,次試員外郎、侍禦史、補闕、拾遺、校書郎等官,試官既多且濫。故而這吏部亦是頭痛不已。”
李珩聞言說道:“原是如此,也難怪範主事這般忙碌。哈哈,他日閒暇之餘,往北鑒司中一敘。今日珩來的冒昧,還望範主事擔待。”
範無咎見李珩起身欲離開隨即亦是起身道:“他日無咎一定登門謝罪。”
李珩笑道:“範主事言重了,你我情同手足,何來謝罪一說。”
範無咎亦是笑道:“正是正是。”
“範主事留步,珩仍有公事在身,便不作叨擾。”
“李司丞請便。”
待李珩走遠,範無咎眉頭緊皺,心事沉重,無奈歎道:“萬般皆是命。”言罷便自顧的向主事堂行去,推開木門,向那窗前行去,看著那窗間斷裂的細絲,無奈的發出一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