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歌突然就再次意識到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要抓緊時間多看看這個世界。
罪歌先來到距大門最近的道場。
道場裡沒有人,裡麵漆黑一片。
罪歌拿起擺放在一邊的木刀,開始與空氣對打。
她和鬆陽補課後,就纏住他教自己這種刀術。
現在看來,效果喜人。
放下木刀,她又來到庭院。
用來練習的石子還堆在這裡,罪歌蹲下來,習慣的把它們往上一拋,左手快速抓著石子。
這次比較好,保持正常水平吧。
然後她又來到上課的書房。
她想到了總在最後麵睡覺的銀時,想到了總在看書的桂和總在看老師的高杉。
罪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屬於自己的課本,妥帖的放在身前。
最後,她又來到圖書室。這裡依舊隻有她一個人。
還有一個怪物。
“罪歌是在生氣嗎?”
鬆陽溫柔的問著,他的語氣像是會包容罪歌的所有脾氣。
“明明,我們是老師的學生。”
罪歌看著鬆陽,“老師卻什麼都不讓我們知道。”
“這樣啊,罪歌是覺得自己被當做小孩子了啊。”
鬆陽低聲笑了笑,坐在罪歌的邊上。
這是除了對戰時間,他們離得最近的一次。
“老師究竟是什麼呢?”
罪歌雙眼失焦的盯著前方,沒有看鬆陽的表情。
“都說了,老師是怪物。”
“老師什麼樣的怪物呢?”
他逃避了這個問題。
“罪歌又是什麼?得到答案了嗎?”
鬆陽反問她。
“嗯。”
“我是曾經的怪物。”
罪歌終於看向鬆陽,她輕輕的說。
“鬆陽老師,怪物感受到人的溫暖,它就不再是怪物了。”
“但是老師總是感受不到的。人的溫暖太有限了,老師是比罪歌要大很多的怪物。”
“是太孤獨了嗎?一直在一個地方的確很孤獨啊。”
鬆陽總是很溫柔,讓她看不清他的內心。
罪歌把頭靠在鬆陽的手臂上,這個話題讓她提不起勁。
“或許吧。罪歌的家人都是很溫暖的人吧。”
鬆陽摸摸她的頭,手掌輕輕貼在罪歌的發絲上。
“等我回到家,說不定可以請鬆陽老師來做客。”
“那太好了。”鬆陽低聲說著。
罪歌在鬆陽私塾待了快兩年,她一直在瘋狂努力,就盼望著能早點回家。
“罪歌能回去了嗎?”鬆陽問道。
“我不確定。”
罪歌感覺自己還是少了什麼,即使自己真的因為力量增強而長大,但她實在不確定自己怎麼樣才能回家。
“這樣啊,那我希望罪歌今天就能回家。”鬆陽像是在開玩笑。
“啊。”罪歌不想說話了。
罪歌就這樣迷迷糊糊睡著了。
罪歌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身體像缺氧而產生麻痹感,眼前也一片昏暗。
罪歌難受的睜開眼,她的身體像是溺水一樣,被不知名的東西包裹著。
然後她看到了鬆陽,她正平躺在鬆陽腿上。
“罪歌,回家快樂。”
鬆陽的語氣很晦澀,伸手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
她不知道鬆陽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和她道彆。
罪歌快要意識模糊了,她用力把手抬起來,握住鬆陽的手,她的手也泛著一層光。
她以為是自己快要離開造成的。
“我會、來找你的。”
罪歌把眼睛努力睜開,要好好看清鬆陽。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再來到這個世界,她要拚命記住鬆陽的臉,生怕自己忘記他。
“好。我等罪歌來找我。”
鬆陽微笑著,像是平日裡的每一個微笑。
晚飯時刻
“罪歌呢?”桂奇怪的問,自從下午去了書房,罪歌就再沒出來了。
“罪歌回家了。”鬆陽平靜的說。
“她找到了回家的方法?”
銀時知道罪歌這麼拚命學習,是為了回家,他也知道罪歌還沒有找到回家的方法。
“嗯。”鬆陽輕輕應了一聲。
晚飯吃的很壓抑,少了罪歌的身影真的很不習慣。
“對了,今天麻煩你們去鎮裡拿新的課本和其他書好嗎?”
鬆陽吃好飯,突然開口說道。
兩年過去,私塾裡的孩子也越來越多,課本自然不夠用的。他們也都知道之前鬆陽在鎮裡訂了書。
“好。”三人一起回答。
他們也想要找點事做,好讓自己不去想罪歌這個薄情的家夥。
三人到了鎮上,就聽見沿路散步的人在聊天。
“聽說了嗎,之前大人物要抓的人是鬆陽!”
“吉田鬆陽?鬆陽私塾的那個?”
“對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天呐,我之前還想把孩子送去他那裡。”
“還好沒去,不然就成通緝犯的學生了。”
“是這個道理啊。”
三人對視一眼,飛奔回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