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罪歌點點頭,兩天時間夠她再往裡麵深入許多了。
這並不是她的自我感覺良好,而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阿爾塔納的力量鑽進她的身體,跟隨她的血液在體內流動。
她對地球的阿爾塔納接納度很高。
吃過早餐,罪歌就盤著腿坐在巨石上,趁朧不注意的時候往裡側挪了挪,她覺得外側逸散出來的阿爾塔納甚至不夠她的血液循環的。
罪歌閉上眼,生命力從龍脈流入她的體內,隻像呼吸一樣自然的就為她所用。
她在想鬆陽老師的事。
既然他是世界,那麼他是怎麼看其他人的呢?
對他來說,隻有可憐的有限生命力的人又是怎麼樣的呢?
是不值一提的家夥?還是同他一樣可悲的被生命力玩弄的家夥呢?
罪歌的意識逐漸模糊,她想要甩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接著看到一片黑暗中,金色的熒光一點一點的鑽進自己的身體,像水滴滴進湖裡一樣。
“喂,你是從哪兒來的?”是夢境裡出現過的聲音。
罪歌掙紮著要從這樣詭異的狀態裡脫離,但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啊!”她張開嘴想要大喊一聲,幫助自己清醒,卻感受到水流一樣的東西源源不斷的鑽進自己的鼻子和喉嚨,她快要窒息了。
“咳咳。”罪歌捂著嘴咳嗽著,她睜開眼環視一圈,確定自己終於擺脫了那個狀態,然後就看到朧站在外圈嚴肅的神情。
“剛剛阿爾塔納主動流入你的身體。”
這是朧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阿爾塔納存在於世界上每一個擁有生命力的物體之內。
除了龍脈之外,他從來沒見過什麼物體由於阿爾塔納過多而發出光來。
但是,罪歌剛剛的確身上環了一層熒光。
“你覺得身體有什麼異常嗎?”朧看著還有些迷茫的罪歌,沉聲問道。
“沒有。”罪歌隻覺得自己身體無比的充盈,就像終於充足了電一樣。
“我們之前見過吧?”罪歌突然問道,她剛剛靈光乍現,想起來以前和朧見麵的場景。
“對。”朧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個,點點頭承認了這件事。
“等我記起所有事,一切了斷。”她用很肯定的語氣說著,好似她說的必定成真一樣。
“嗯。”朧不知道怎麼回她,隻能稍微應和她。
“哈,看我發現了什麼。”朧和罪歌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話,突然從頭頂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虛。”罪歌站了起來,她身後朧已經滿是驚恐。
“我的弟子們是要背叛我嗎?”虛早知道他們都有不同的打算,隻是沒料到他們敢去龍脈。
“罪歌,你要阿爾塔納的力量,我就可以給你。”隻是他的血液罪歌也不一定承受的住。
“我知道你的謀劃,”罪歌閃身到他麵前和他平視,“既然你不願意要的,視為束縛的,你也不該毀滅它。”
“怎麼?你是想代替我成為阿爾塔納具現體嗎?”虛眯著眼睛,在罪歌來不及阻擋他之前,握住了罪歌的脖子,“真可惜我不知道該怎麼殺了我自己,不然讓你代替我享受永生的痛苦也挺好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
罪歌被他掐著脖子舉起,他手上沒有用力,所以說話還算輕鬆。
她是不會讓虛死的,現在鬆陽老師的意識在他的意識之中,要是他死去,複活而來的就可能不是他,更不是鬆陽老師了。
“好期待啊。”虛輕笑出聲,他真的太喜歡這個小徒弟了。
“罪歌,要是不行的話,你也隻能永生了哦。”他感受到罪歌體內流轉著愈發充沛的阿爾塔納,或許真的再過不久,她就也是阿爾塔納具現體了。
“我不怕的。”罪歌難受的扭了扭脖子,虛總是嘴上說著溫柔的話,手下卻要捏重了手。
“和你不一樣,我並不孤獨。”
她腳下用力踢了他一腳,強迫他鬆開手,然後重新站到朧邊上。
“等銀時他們垂垂老矣,你還青春且有活力,阿爾塔納也救不了他們,隻能讓他們在衰老與痛苦中苟延殘喘,最後死去。”虛低下頭看著罪歌,說出殘酷到像詛咒一樣的現實。
“而你,隻能看著他們的墳墓。”
“閉嘴!”
“可能以後你還會有愛的人,但他們最終都要離開。愛你的人、仇視你的人、知曉你不死身份的人,他們都不過是你無聊生活中的點綴。”
“你將變成我。”
“閉嘴!”
虛嘲笑著罪歌的天真,她沒有經曆過被人忌憚和恐懼驅逐,也沒有被人一次次的殺死,所以對她隻需要用愛那一套令人作嘔的說辭就夠了。
“我不會變成你。”
罪歌猩紅著眼睛,從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伸出無數條絲線。
“哈。”完全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