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臉上都貼了紙條玩得正起勁的時候,蕭黎他們就聽到一些女孩子的嬉笑聲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蕭黎就問一旁侯立著的幾人,“現在幾時了?”
辛夷望了望外麵的天色,回道,“大約酉時二刻了。”
四點多鐘,那些朝臣及其他們的家眷是該陸陸續續地到了,蕭黎丟了珠子,就看向蕭淳,“走,咱們也出去瞧瞧?”
蕭淳就起身,兩人隨即就出了亭台,才剛走到半路上就與迎麵而來的蕭堯一行人撞了個正著,看他身後那一群人的衣著打扮,想必是他結交的狐朋狗友。
“兩個小崽子這是往哪兒去啊?”
“九王叔!”蕭淳上前一步對著蕭堯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
蕭黎望著蕭堯沒動,“我們才不是小崽子呢,我們有名字!”
蕭堯冷嗬一聲,“還較起真兒來了,蕭黎,彆說九叔說話不好聽,你平時就是被你皇祖父和姑姑給慣壞了,瞧你現在都長成個什麼樣子了,見了長輩也不知道行禮,簡直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讓外人瞧見了還道我皇室不懂規矩和禮數!
還有你蕭淳也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整日地圍著蕭黎這丫頭瘋跑,一點羞恥心也沒有,你還是要上進一點,這樣你父王將來的王爵你才承接的住!”
蕭淳見蕭黎依舊是不言,隻那麼直直望著蕭堯,隨即就勾唇笑道,“我並不覺得跟著阿黎阿姐就羞恥,反而很高興很榮幸,阿黎阿姐會的東西很多,她不僅會畫圓形畫,而且還時常地研究出一些好吃和好玩兒的東西來。
阿淳這輩子沒有什麼大的誌向,唯有吃喝玩樂,正好阿黎阿姐在這方麵甚是跟我投緣,我們姐弟兩能玩兒到一起去不是很正常麼?
至於我父王將來的王爵我能不能承接的住,我想就不勞九王叔您費心了,畢竟我父王都不擔心!”
“你?!”蕭堯頓時就陰冷了臉色,瞪著蕭淳就一副恨不得扒他皮的樣子,但蕭淳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
此時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鬨的人。
看著這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們,有的還是親王郡王家的世子跟郡主鄉君,自然,裡麵也包括她二叔南陽王家的那四兄弟姐妹,蕭黎也就勾了唇,然後看著蕭堯道,“既然九皇叔剛才說到皇室的規矩跟禮數,那好,那阿黎也來說道說道。
剛才阿黎和九皇叔相遇了,九皇叔不但不喚阿黎的名字,反而還張口閉口的‘小崽子’,九皇叔,按身份我是嫡你是庶,按地位我是親王級彆的封爵,而你不過就是一個郡王級彆的封爵。
雖你是我的長輩,但是事實卻是我尊你卑,我為君,你為臣,按照我大魏律令,你得先向我行國禮,而後才是我向你行家禮,可你行了麼?”
在場看熱鬨的人一聽,隨即都就恭聲向她行禮道安,“見過蜀國公主!”
“都起來吧!”蕭黎一掃眾人,隨即道。
“謝公主!”
眾人起身,蕭黎跟著又將目光移向蕭黎,就看到他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神情,蕭黎冷哼一聲,從他身旁走過,“九皇叔以後在教訓他人之前,還是好好地想想自己有沒有做到,不然打臉的就是自己了!”
“你?!”蕭堯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蕭淳朝他拱手一揖,“九王叔,那侄兒就告退了,”說完就跟上了蕭黎的步伐。
蕭堯沒理會他,而是還死命地瞪著蕭黎,“你得意什麼?不過就是好命的投胎到了嫡脈那一支罷了!”
蕭黎扭過身來看著他就笑了,“是啊,這投胎也是個技術活,不然你怎麼就沒投到呢?!”
“你?!”這可是把蕭堯氣得半死。
蕭黎冷哼了一聲,朝他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兒,“九皇叔,阿黎從未想過與誰為敵,但是阿黎就不知道了九皇叔為何老是看不順眼阿黎,老是想要找阿黎的麻煩!”
蕭堯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他的貼身太監何傑給拉住了,然後小聲對他道,“主子,主子,主子您可彆忘了美人一直交代您的話!”
蕭淳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怒火,最後才瞪著蕭黎說道,“我哪有找你麻煩了?我剛才不過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
蕭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就點了點頭,“行,既然九皇叔這麼說了,那我就全當作是個玩笑好了,九皇叔放心,這事我是不會告訴皇祖父的,玩笑嘛,阿黎還是開得起的!”說完她就直接地轉身走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蕭堯的眼裡泛著陰狠的光,“這個死丫頭,總有一天我非得收拾了她不可!”
何傑就趕忙提醒著他慎言,說周圍還有人看著呢,蕭堯就朝周圍的人瞪了過去,“看什麼,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都給我滾,滾!還有,今天這事誰也不許說出去,否則本王要他好看!”
眾人齊聲應著,說不敢,跟著一窩蜂似的就都飛走了,獨留下了南陽王府的那四兄弟姐妹還站在原處。
蕭堯瞧著他們,就冷哼了一聲,“彆以為我不清楚你們幾個心裡麵在想什麼,蕭妤,你想對蕭黎下毒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和你們南陽王府這些人的命夠不夠硬?”說完,他便一臉諷刺地領著人走了。
蕭逸蕭婕兄妹三人頓時就大駭,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著蕭妤,“阿妤,你做了什麼?”
蕭妤低垂著頭,一臉心虛樣地搓著手帕道,“沒,沒,我沒做什麼?”
蕭逸瞪著她就低吼,“沒做什麼你會緊張?蕭妤,你打小一緊張就會揪著帕子或衣服,要是沒做什麼他蕭堯剛才會那麼說?
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老實地交代出來,我們整個南陽王府都會跟著你玩完!”
蕭婕也急了,抓著她的胳膊就道,“小妹,你倒是快說啊,不然到時候釀出了事故咱們可就慘了啊?”
蕭馳就在一旁瞪著她諷刺道,“我早就說過她這個人向來自私自利,隻在意自己的好惡,從不顧及他人的想法與安危!你要是不說,我立馬就去告訴父王去!”說著他就欲邁步離開。
蕭妤一把抓住蕭馳的胳膊就央求道,“二哥,彆,彆告訴父王,我說,我說!”
幾人就瞪著她,蕭妤就道,“我我我,我其實也沒做什麼,我就是讓人買通了禦膳房那邊一個傳膳的丫頭,讓她等會兒在上菜的時候將一包巴豆粉摻進那湯菜中,我想讓蕭黎出個醜。”
兄妹幾人聽罷,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想要讓她拉肚子。
但是蕭逸卻還是一臉嚴肅地吼道,“糊塗,這事要是被有心人知曉利用了,將那巴豆粉換成毒藥是要給咱們整個南陽王府惹來滅頂之災的!”
蕭馳蕭婕還有蕭妤聽了,心裡頓時就慌亂了起來,蕭妤直接就被嚇哭了,“那,那怎麼辦?”她沒忘記蕭堯是知道了這事的,蕭堯剛才和蕭黎發生了口角,那肯定是恨死了那丫頭的,說不定他就會像她大哥說的那樣做,讓人將那巴豆粉給換成毒藥也不一定。
她能想到這點,她那幾個兄姐們自然也能想到,一時間兄弟姐妹四人如熱鍋上的螞蟻,蕭馳直接伸出手來指著她大罵道,“你就是個惹禍精!”
蕭逸和蕭婕也甚覺得是,但是兩人此時卻無心罵她,蕭逸在想了一下就道,“如今之際就隻能去找到那個傳膳的宮女,然後將那包巴豆粉從她手裡拿回來,然後再想辦法把她處理了。
但是我不敢肯定,說不定那宮女已經落入到彆人的手裡了,說不定對方已經安排了其他的人做這件事情,但投放的不是巴豆粉,而是毒藥!”
幾人的臉色都是煞白,心裡更是亂得不行,蕭逸就瞪著蕭妤道,“我早就跟你們說過,在外麵一定要謹小慎微,不要惹事,不要惹事,更何況是在皇宮這個地方。
這裡可是天子的地盤兒,宮中形勢嚴峻,關係更是錯綜複雜,咱們才回京來幾天啊,你就敢收買宮中的人,你怎知那些人不是誰手裡的人?說不定你前腳收買人家,後腳你就被人給出賣了!你怎麼就那麼蠢呢?”
蕭逸在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蕭妤此時就哭得更傷心了,同時內心也極度的惶恐不安和後悔不已。
她就是太嫉妒蕭黎了,她那天在街上的茶樓裡看到她領著一隊人馬打馬從城外回來,身後是兩馬車的野物,是那麼的恣意瀟灑,而且她的身旁還有一個長相比尉遲老丞相家的那個嫡孫尉遲駿還要俊美的少年,那少年策馬而過的樣子是那樣的意氣風發。
他與蕭黎並駕而行,有說有笑的,兩個人的容貌都是上層,是那麼的耀眼和明亮,後來她找人詢問過,說那人就是關內侯容燁。
容燁,多麼好聽的名字,多麼尊貴的身份!可他怎麼就跟蕭黎是好朋友呢,那一刻她是嫉妒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嫉妒蕭黎!
她嫉妒她長得好,身份地位高,深受皇祖父的寵愛,活得是那麼的自由自在且隨心所欲,而且還跟關內侯這樣的天之驕子是好朋友。
肖婕就在一旁催促道,“大哥,我們趕緊快去找人吧,沒準兒那個宮女還在,我們還能將那份巴豆粉給拿回來,若是去晚了說不定就出事了!”
蕭馳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大哥,我們趕緊快去吧!”說完他就一把粗魯地將蕭妤往禦膳房的方向拖。
為了怕引起彆人的注意,蕭婕就低聲地對著蕭馳道,“二哥,你彆那樣拉著阿妤,小心周圍人都看著呢,還有你也彆繃著個臉。”
蕭馳一甩蕭妤的胳膊,瞪著她冷哼了一聲就道,“瞪大著你的眼睛看是哪個宮女?”
蕭妤知道她二哥說的是事實,遂也不敢大意,於是一雙眸子就朝四處搜尋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