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的年假有七日,即初一到初七,這倒與後世差不多,但這七日帝王卻是不包含在內的,帝王正兒八經的休息日也就隻有初一天這天,而朝臣們在這七天中也是要輪值的,當然這都隻是針對朝廷最重要的幾個部門的一些重要的官員們來說的。
但是過年期間的輪值之日是沒得工資可拿的,因為前不久的小年日那天人家老皇帝才給你們賜了臘的,這才過去多久啊,就又要給你發工資?朝廷哪有那麼多的糧錢給到你?
不過輪值之日呢朝廷卻是管飯的,而且夥食還不錯,不論大小官員都能吃到兩菜一湯,而且這菜呢還是一葷一素,這湯呢也是肉骨頭湯,而且可以管幾頓。
像中午一頓,晚上一頓,若是你晚上加班兒的話還可以再管一頓宵夜,總之,隻要你在署衙裡那朝廷就得管你的餐食。
而且天冷的話,朝廷還會撥下炭火來供大夥兒取暖,所以這加班待遇也還算不錯。
“阿黎,今日你曾叔皇祖他們府上宴客,姑姑先行過去,待會兒你彆忘了趕上來用午膳啊?”用過早膳之後,巴陵長公主見蕭黎要外出,也知道她是要去處理什麼事情,遂就提醒道。
“好的,姑姑!”
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一輛普通的馬車繞過後門進入到陶旺齋的後院,蕭黎在下馬車之際突然看到了院中竟然還停著一輛馬車,那輛馬車不是彆人的,正是容燁慣常乘坐的,於是她便看向旁邊的一個守衛。
“關內侯在此?”
那侍衛就點頭,“是的主子,來了差不多快半個時辰了,現正在廂房裡等著主子呢。”
蕭黎一陣詫異,隨即就點了點頭,然後就邁著步子去往了那間她最熟悉的廂房,推開門,就果然看到容燁正坐在臨窗位置的一方矮幾旁煮著茶。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來這兒的?”
蕭黎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容燁看著她勾唇一笑,然後一邊給她給她斟茶一邊回道,“宮宴結束回到府上不久,秦掌櫃就來稟告說陳侍衛放了個人在這裡,而且還留下了幾個守衛在這裡嚴加看守。
他雖然沒有言明關在這裡的是什麼人,但是我想應該是犯了事之人,昨日是走親訪友之日,我猜你沒空,故今日來此碰碰運氣,你果然來了,你來得如此迅速,想來這件事情應該是很嚴重,究竟是什麼事情,沒對你造成什麼傷害吧?”
對上他那雙真切的眸子,蕭黎搖了搖頭,“沒有,你放心!對方是想要傷害我來的,但是他們卻沒得逞!”
“傷害?!他們想對你做什麼?!”容燁的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
蕭黎就道,“沒什麼,無非就是想要毒殺我罷了!”
“誰?!”
“初步猜測是蕭妤,至於裡麵有沒有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是受我二叔二嬸兒他們的指使我就不得而知了,要審過之後才知曉。
哦,那所關押之人正是蕭妤的貼身丫鬟,當時蕭妤買通宮中宮女欲對我的湯食裡下毒的時候,那丫鬟就在身旁,她應該知道不少的事情。
好了,我先去審審那丫鬟,你是跟我一道還是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說到最後蕭黎喝了一口茶旋即就起身。
容燁也跟著就起身,“我跟你一道吧。”
“好!”蕭黎的眼睛就笑眯了起來。
兩人來到關押那丫鬟的地方,那丫鬟一臉害怕地蹲在牆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著門吱呀一聲響,她猛地抬起頭來,然後在看到蕭黎之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小公主?!”
“很吃驚?!沒想到是我把你綁來這裡的吧?!”蕭黎走進去看著蕭妤的這個貼身大丫鬟,此時她的臉上和身上皆染上了一些汙跡。
那丫鬟立馬垂下了頭去,跟著又抬起了頭來,然後爬到蕭黎的跟前就欲抱她的腿,卻被一旁的兩個侍衛給攔下了,那丫鬟隻得縮回爪子一個勁地哭求道,“小公主饒命,小公主饒命啊?”
蕭黎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嗬,看來你是知道本宮因何而關押你了?那好,既然你想讓本宮饒了你,那你就跟我好好的說說,蕭黎為什麼要買通宮女對我下毒?”
“沒有,沒有,我家小姐沒有,”那宮女就一個勁地搖頭否認道。
蕭黎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痕,“嘴硬不說是吧?來人,給我張嘴,直到她願意說為止!”
“喏!”
身旁兩個侍衛即刻就上前去,一個從後麵抓著那丫鬟讓她動彈不得,一個直接就照著她的兩邊臉頰左右開弓了起來,沒多一會兒的功夫那丫鬟就被打得是鼻青臉腫,嘴裡鼻子裡鮮血直流。
蕭黎和容燁看到這一幕麵上並沒有多少的情緒,那丫鬟頓時便明白過來,這蜀國公主並不是好糊弄的,於是就趕忙求饒道,“我說,我說!”
蕭黎給倆侍衛使了個眼色,兩人即刻將那丫鬟給鬆開,然後又重新地站回到蕭黎跟容燁兩人的身後。
蕭黎和容燁就走到不遠處的凳椅上坐了下來,蕭黎就啟口道,“那好,你說,不過本宮可得提醒你,本宮要聽實話,若是膽敢有虛言,你應該清楚你的下場將會是什麼。
本宮的年紀的確是不大,但是本宮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更不是那種心慈手軟之人,本宮的這條命可是我整個嫡係一脈在一條由數十萬人的鮮血彙聚而成的血海中,又用他們的森森白骨一層一層地堆積頂起來的,所以本宮向來都惜命的很呢。
你若是膽敢以謊言來欺騙本宮,本宮可以很誠懇地告訴你本宮會讓死得很難看,而且在你死之前本宮還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信不信?”
有了剛才的教訓,那丫鬟哪還敢有彆的心思,一個勁地向她磕頭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而且絕不敢有半句的虛言!”
“說!”
那丫鬟就道,“我家小姐素來清高自傲,因為她自小受名師教導,所以在琴棋書畫方麵都很出眾,獲得了不少人的稱讚,在南陽那邊就被很多人稱之為才女。
但是進京來之後,當她看到小公主是如何深受陛下寵愛的之後,她的內心裡就極度地不平衡了起來,覺得都是陛下的孫女,小公主,小公主......”說到這裡她就不敢再說下去了。
蕭黎盯著她語氣涼涼的,“說!”
那丫鬟不敢隱瞞,隻好繼續著說道,“小公主除了模樣比她們稍微長得好看一點外,根本就是一無是處,還滿身的銅臭味,與那些低賤的商戶們沒什麼兩樣,可陛下卻那樣的偏心,眼裡隻有小公主一個皇孫,而他們這些其他的皇孫,明明都個個是那麼地優秀,可他就是視而不見!”
蕭黎就撇嘴,“會點琴棋書畫就是才女了?”
容燁也嗤道,“井底之蛙也不過如此!”
那丫鬟頓時心塞。
蕭黎就道,“還有呢?”
“還有,還有就是我家小姐她嫉妒小公主竟然還有關內侯這樣要好的朋友!”
聽到這裡,容燁地眉頭就深深地蹙了起來,那眼裡也是沒有絲毫的溫度,除了一片冰寒之外,就是濃濃的不屑跟諷刺。
“天底下竟有這種變態之人?”
蕭黎就點頭,“可不就是變態麼?心裡極度扭曲!我問你,就是因為這些個,所以那蕭妤才對我下毒手的?”
“嗯,”那丫鬟就點頭,不過卻也為她主子開脫道,“不過我家小姐也沒想讓你死,她就是讓人份給你的湯碗裡放些巴豆粉而已,想讓你拉幾天肚子。”
站在一旁的雪見就忍不住地冷哼道,“還說沒想害我家主子的性命?你們可是給了那宮女很大一包的巴豆粉的,我親眼看到的,這是抵賴不了的!
那巴豆粉能隨便地下給彆人嗎?半包就能讓一個成人拉上好幾天,更何況是那麼大一整包,我家主子才多大,她能承受得住嗎?你家主子就是成心的想要取我家主子的性命,休要抵賴!”
容燁聽後,內心就震驚不已,這蕭妤還真是該死,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心腸歹毒,想必她是怕下砒霜和鴆毒當場就能使人斃命,從而引起陛下徹查此事而牽累到他們南陽王府,所以就改用巴豆粉。
因為這巴豆粉一是放在湯裡不易讓人察覺,二是用銀針檢測不出來的,三是這巴豆粉的藥效沒那麼快,至少半個時辰以後才會發作,到時候隻以為是著了涼,吃了油膩之物引起的腹瀉並不會懷疑到中毒一事上。
到時候阿黎輕則腹瀉個幾天,但那時也虧損了身子,就算將來她康複了,但那腸胃功能也不可能跟以前相比了,重則就是蕭黎腹瀉而亡,聽雪見說她們給了那宮女一包的巴豆粉,這明顯就是奔著要她命而去的。
當真是可惡,其心可誅!
那丫鬟哪敢反駁,隻得低垂著頭一副甚是害怕的樣子。
蕭黎道,“繼續說!”
那丫鬟就道,“沒,沒了!”
“哼,沒了?”蕭黎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地淺笑,“我問你,這事可是有你們家王爺王妃授意?或者另外幾位公子小姐參與?”
那丫鬟立馬就擺手,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這事跟我家王爺王妃無關,也不關另外幾位公子小姐們的什麼事,純粹就是奴婢的小姐個人所為。”
蕭黎盯著她就朝兩名侍衛看了過去,兩名侍衛會意,即刻就上前去欲對那丫鬟恐嚇一翻,那丫鬟怕極,趕忙就哭求道,“小公主,奴婢沒撒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句句屬實,不敢有絲毫的欺騙與隱瞞!”
看她那滿麵淚痕的樣子,蕭黎示意倆侍衛退下,然後又就問了一些有關於南陽王府及其各位主子們之間的事情,倒是讓他們了解不少南陽王府的內幕。
蕭黎和容燁起身往外走,然後那兩侍衛中的一人就問道,“小主子,那這丫鬟怎麼處置?”
蕭黎猶豫了一瞬,隨即就轉身問那丫鬟,“你會寫字麼?”
那丫鬟就點頭,“奴婢自小跟著二小姐,識得一些字,也會寫!”
蕭黎隨即轉過身去,然後語氣涼涼地道,“處置了吧!”
幾人都是一怔,倆侍衛都就拱手道,“喏!”
那丫鬟馬上就一副激動的神色,“不,不,小公主,您不能殺我,您答應過我的,您是不會殺我的!”跟著她就快速地朝她爬了過來,一個勁地跟她磕著頭,“小公主,求您,求您彆殺我,我可是什麼都給您說了啊?也都是什麼都沒有隱瞞!”
蕭黎就道,“我也想饒了你,但是,你能因為自己害怕而就將你的主子一家都給出賣了,你今日也了解了本宮是個怎麼樣的人,並不如本宮平時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無知孩童,難免後麵你不會又因為他人對你的恐嚇你便把本宮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