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退休的第39天(2 / 2)

兩人正說話間,一陣輪椅聲傾軋石板地麵的聲音傳來,被小童推過來的無情朝著兩人抱拳行禮:“東方教主,顧兄。”

無情看著顧客慈的眼神有些複雜,上次來黑木崖之時,他認識了顧客慈,甚至於顧客慈友好溝通之後初步為友,卻沒想到第二次見麵,顧客慈的身份便已經撲朔迷離,再也不僅僅是日月神教的一個附庸。

還未等無情再次開口,西門吹雪與他身邊那個穿著花裡胡哨麵容平平無奇的男人也被婢女引進了主院。

“喲,這麼熱鬨,看來這中原的魔教就是不一樣。”那男人的視線先是在無情身下的輪椅上轉了一圈,隨即落在了東方不敗的身上,像是故意避開了那麼大一坨坐在旁邊的顧客慈一般,眼神瞥都沒瞥一眼。

西門吹雪看了眼有些反常的玉羅刹,又看了看低頭剝枇杷的顧客慈,徑直走出了房門在院中的大梨樹下閉眸站定,沉默地表明了自己不參與的態度。

雖然男人易了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沒有武功的普通人,但被諸葛神侯特意叮囑過的無情仍舊猜出了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黑木崖來見顧客慈的人會是誰。

西方羅刹教,玉羅刹。

無情微微一笑,說話間笑裡藏刀絲毫不落下風:“玉教主每年都要來去到應天府欣賞江南的秀麗風景,今年怎麼有興致來著這

風景遠遠比不得江南的平定州?”

在場的人都是消息靈通的千年狐狸,哪裡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宸王薨逝於六月初,當年玉羅刹差點打入皇宮搶人,朝廷中有不少資曆深厚的老人都知道玉羅刹與宸王的關係。

玉羅刹每年看似是去塞北,實則是在宸王的忌日前往應天府郊外的皇陵祭奠,甚至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能打消想要將宸王遺骨帶去西域的念頭。

被提及痛楚的玉羅刹正要開口,就聽見一道聲音毫不在意地插|進來:“夫人,吃枇杷~這次采買來的枇杷還挺甜。”

玉羅刹和無情的視線齊齊落在顧客慈朝著東方不敗伸過去的手上,那隻手的指間還掐著一隻被完美剝皮的枇杷。

東方不敗斜睨了一眼顧客慈,又看了眼他沾染了枇杷汁水的手指,直接就這顧客慈的動作低頭咬了一口枇杷,嚼了兩口微微皺著眉咽下去,淡淡道:“太甜了。”

見東方不敗不怎麼喜歡的樣子,顧客慈十分自然地收回手將那剩下的枇杷塞進自己嘴裡,隨手將果皮放在桌案上。嘴巴裡一鼓一鼓的,轉頭盯著玉羅刹和無情看,臉上寫著“你們怎麼不繼續”了的看戲表情。

無情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

玉羅刹的視線一開始久久停留在顧客慈的手指上,他沉默著,慢慢向上看,直到那張熟悉的麵孔進入視野,他的視線便再也無法被旁的任何東西分散出去。

那是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臉,卻又年輕到讓他不敢往心中那個方向希冀的臉。

可是這世上不可能有長相如此相像的,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尤其是其中一個人還是在當今武林除了西門吹雪之外無人見過真容的玉羅刹。

西門吹雪的母親是中原女子,當初玉羅刹決定將西門吹雪送去塞北便是考慮到西門吹雪長大之後的長相若是偏西域,送去中原恐怕更會惹人耳目。

卻著實沒想到長開後的西門吹雪完美集|合了父母五官的優點,來自母親那一方的柔和五官中和了父親那一方淩厲深邃的西域長相,若是不站在一起比較細看,根本看不出西門吹雪的身上竟然有西域的血統。

可麵前這人的長相……

阿茲不可能有血脈留存。

當年的玉羅刹在當初找到年幼失散的幼弟時為時已晚,他隻來得及在帝王封棺之前見了他的阿茲最後一麵,彼時羅刹教雖立,玉羅刹卻並未武功大成,西域仍舊一盤散沙。

他沒有籌碼從朝廷手中奪走幼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掛念了十七年的阿茲就這麼被送入了不見天日的皇陵深處。

在那之後他徹查了這些年阿茲身邊的所有人,沒有發現有任何的女人、男人與阿茲有過親密的接觸,這才放棄了從他人身上尋找阿茲影子的打算。

可如今……

他叫什麼?

玉羅刹的眼睛有些艱澀的眨了一下,身畔的手緊握成拳。

顧客慈。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顧客慈吐了枇杷核之後舉著手找了一圈沒找到手帕,東方不敗實在看不下去從袖中取出手帕蓋在顧客慈的手上:“行了,去吧,本座與無情捕頭還有事相商。看著點時辰,按時回來用晚膳。”

湊過去啾了一口自

家夫人,臉上仍舊帶著笑意的顧客慈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緩緩走到玉羅刹的身前。

他的個頭比尋常男子要高上不少,但此時與玉羅刹相對而立時兩人卻顯得有幾分旗鼓相當之意,這讓顧客慈有些陌生的“嘖”了一聲:“聊聊?”

本來有些緊張的玉羅刹不知為何心頭一鬆,沒忍住勾唇而笑,偏了偏頭:“你的地界,帶路吧。”

“什麼我的地界,這是我夫人的地界,你可彆亂說啊,回頭害得我被踢下床怎麼辦……”

目送兩人嘀嘀咕咕地離開,東方不敗收回視線,再度看向無情時眼睛裡哪裡還剩半點的柔和:“無情捕頭此次前來……”

……

沒有七拐八拐去彆的什麼地方,顧客慈找了個有太陽、距離房間不遠、以東方不敗的內力恰好能聽到對話的小亭子,方才站定回過頭,便見身後跟著自己的男人身周陡然被一陣白霧所籠罩,看上去十分詭異陰森。

顧客慈沒忍住伸手抓了一把玉羅刹身周的白霧,那並非真的是霧氣,而是內力外放形成的屏障,真正捏上去倒是有些軟軟的,手感有些像棉花。

——全然沒有看上去的那般危險詭異。

玉羅刹卸偽裝的動作頓了一下,隔著白霧頗有些無奈地看了眼顧客慈,待到白霧散去,那張與顧客慈十分相似,五官卻被歲月雕琢得更加沉穩危險的臉露了出來。

顧客慈恍惚了一下,腦海中好像有什麼隱隱約約的東西一閃而過,想要抓住卻怎麼也找不到頭緒。他盯著玉羅刹看了許久,忽然想起之前東方曾經說的玉羅刹在他年幼之時便已成名,嘴一禿嚕脫口而出:“你……貴庚?”

這長相相似度,彆真是我那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父親吧?

玉羅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從顧客慈那沒有掩飾的懷疑神情裡看出了某種猜測,嘴角一抽,不知為何有一種被現世報的感覺。

平日裡阿雪在麵對他的時候,難道就是這樣的一種心態嗎……?

微妙地避開了關於年齡的問題,玉羅刹看著眼前人過分年輕的五官,心下起了兩分彆扭,下意識的不想討論這個。

若他真的是阿茲……玉羅刹抿了抿唇,堅定了絕不回答這種問題的心思。

男人問什麼年齡,看臉不就行了嗎?!

想起今日晨起出門時銅鏡裡看到的容貌,堪稱駐顏有術的玉羅刹暗自心道。

“我有一個年幼走失的弟弟,從小族人們便說我們兄弟長相十分相似。”玉羅刹說這話時眼神十分柔和,他並沒有蓋棺定論顧客慈是否真的是他的阿茲,而是語氣平靜地說出一種可能,一個邀請,“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去尋找這個答案。”

“但不論結果如何,能見到你,我很高興。”

就算麵前之人不是他的阿茲,這般相像的容貌,健康的體魄,玉羅刹難免生出一種阿茲還活在這個世上的欣慰與喜悅。

“尋找答案?”顧客慈的心中浮現出一個方法,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口,而是看向玉羅刹。

玉羅刹的唇角勾出一個邪氣的弧度,眼神裡透露著狠厲與決絕:“開棺。”

去看看他的阿茲,是不是真的躺在那座冰冷的地下宮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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