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塵萬千,有癡男怨女,有負心薄幸,在沈箐眼中,將人生隨性肆意活成天下男子女子都為之羨慕嫉妒的,唯有一個。”
“哪個男子不想成為武功權勢的天下第一,又有哪個女子……不想成為隨性肆意不懼世人眼光議論的灼灼鳳凰呢。”
不論他人如何看待東方不敗,對沈箐而言,東方不敗就像是一團火。
這團火焰曾經低迷過,徘徊過,卻始終燃燒得熾熱,在多年前燃起了她求生的欲望,在如今點燃了她心中壓抑已久的蓬勃野心。
是啊。
她已經沒什麼可失去了,更沒有任何的軟肋,為什麼不去拚一拚,去像眼前這人一樣去追尋想做的事?
她眼睜睜看著東方不敗走上一條令世人非議,從未有人走過的道路,卻瀟灑張揚,強悍到無人敢當麵置喙,那麼——
沈箐第一次直視東方不敗的雙眼。
隻要她變得夠強,那些曾經不堪的曾經,淤泥而生的過去,都將不複存在。
她也能夠在這個世間,在這個尋常女子舉步維艱的世間留下痕跡,為那些曾經同她一樣的女子走出另一條不同世俗傾軋的道路!
——就像眼前的東方不敗曾經對她伸出的手。
東方不敗看懂了沈箐的眼神,也看到了那雙眼眸深處的火種。
他忽然輕笑了一聲,邁步離開了。
這一次,沈箐沒有再挽留東方不敗,她相信終有一天,她會再次見到這個驕傲明豔,風華絕代的人。
——以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姿態。
……
另一邊,離開的邀月在京郊林中扶著樹乾吐出一口淤血,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跡,邀月低低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滿是自嘲的苦澀與掙紮。
“東方不敗……他就是東方不敗。”
移花宮雖然隱居避世,但卻並非對外界訊息毫不在意,早在東方不敗境界突破,武林惶惶之時她便得知中原武林又出現了一位宗師大圓滿,而後東方不敗的線報便擺在了她的麵前。
與東方不敗從血汙中掙紮一步步走出的前半生不同,邀月生來便是天之驕女,移花宮的下一任宮主,因為卓越的根骨悟性,在練武一途中幾乎是順風順水,從未遭受過挫折,她是一團包裹在寒冰中的火,也是一把過剛易折的劍,所以才會在被拒絕,在身邊事情沒有按照她的想法發展時表現得強硬而偏執。
她生來便有,所以從不懂得珍惜。
東方不敗與她,幾乎就像是兩個極端。
東方不敗從一無所有走到如今的人人豔羨,武功,權勢,地位,感情,應有儘有。
而她卻從應有儘有淩駕眾人,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除卻一身武功修為一無所有。
世間之事,當真諷刺。
***
“夫人你方才說邀月壽命將近?莫非……”顧客慈悄咪|咪將飄在溫泉水麵上的雪貂往旁邊扒拉了一下,給雪貂一個勁兒得使眼色。
雪貂用黑豆眼無語地瞪了眼顧客慈,四隻爪爪在水中扒拉著努力讓自己漂到溫泉池子的另一邊,縮小存在感悄無聲息的上岸,連毛都沒甩夾著尾巴溜走了。
眼看著顧客慈那樣就知道又要起幺蛾子不做人,貂看不得那種場景,溜了溜了。
東方不敗坐在池邊,腳趾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撩撥著水麵,褻褲因為溫泉的水汽已經貼在了緊實的腿腹上,勾勒出精瘦誘人的弧度。
“之前來婚宴的那兩批女子,其一來自飛仙島,其二來自移花宮。武功卻不過隻在一流到二流之間罷了。”
飛仙島或許可以解釋為南海遙遠,來的人不過隻是派遣來中原的侍女,但移花宮隱居之地距離黑木崖並不遠,如此場合移花宮卻隻能派出這樣的弟子前來代表移花宮,恐怕避世這些年,移花宮中的管理以及弟子根骨都出了問題。
“邀月並不擅長管理瑣事,之前她胞妹在時,移花宮的事務都是由二宮主一手打理。”顧客慈的手摸過去按住東方不敗撐在池邊的手,十指緩緩相扣,傾身過去吻上東方不敗的唇,“夫人覺得邀月是想要托孤移花宮?”
東方不敗的動作一頓,非但沒有躲開這個吻,反而抬頭迎合了顧客慈的動作,另一隻手順著顧客慈的手臂緩緩滑動到男人的肩膀,鼓勵般的輕揉了揉:“她的性子雖然偏激,但肯在這個時候走出移花宮,必定有所求……她需要一個繼承人,一個不僅根骨好,還需要在外有足夠勢力牽絆的繼承人。至於武功……便看她如何選擇了。”
是帶著那一身移花宮曾經成就她的武功就此香消玉殞,還是傳功給下一任的繼承者,給移花宮中門人一條繼續生存下去的可能。
顧客慈吻著東方不敗的動作一重,猶如進攻的狼王吹響了侵略的訊號,呼吸間越發攻城略地起來。
也不知是溫泉的水汽溫度太高,還是顧客慈的呼吸太過炙熱滾燙,恍惚間,東方不敗隻覺得整個人如同置身於火焰之中,隱約聽到顧客慈在他耳邊輕聲低語著哄道:“轉過去……好不好?”
轉過去……?
東方不敗感覺到身子騰空一轉,顧客慈的吻從唇瓣滑到耳垂,再到後頸,就像是野獸捕獵一般舔舐啃咬著獵物最脆弱的部位。
……
一番胡鬨之後,東方不敗輕哼一聲,眉眼間難掩風情。
隨手拽了顧客慈的外袍披在身上,遮擋住雙腿與腳腕間的紅痕,東方不敗徑自回了內院,徒留後背多處好幾道抓痕的顧客慈滿臉饜足的在溫泉池子邊上料理善後,打掃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