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幾日的時間,顧客慈便和葉淵塵與花如令稱兄道弟好不親密,言談之間不露痕跡地套了不少並不重要又零碎,但對顧客慈而言卻足以掩飾來曆的消息,這個地方的江湖、朝廷、關外、海域,這四方關係可謂是暗潮湧動,有意思得緊。
雪貂一直都掛在顧客慈的肩膀上,被迫當著海風裡保暖的貂皮圍脖,尾巴上的毛肉眼可見的稀疏了不少,都是被顧客慈“薅毛逼供”擼掉的血淚辛酸。但是不蒸饅頭爭口氣,雪貂還就真忍住了半個字沒透露,咬著一口小銀牙等著看顧客慈的笑話。
“嘖,你說方兄怎麼就能忍得住這麼多天一直閉門不出的?我又不吃人……”顧客慈背靠著欄杆,眼神有意無意地往東方不敗房間的方向瞟。
雪貂輕哼了一聲,心下腹誹:這才幾天?東方教主可是能閉關三年不出的狠人好不好?
“船可是馬上要靠岸了,今日總該出來了吧?”顧客慈的手討貂嫌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拽著肩膀處垂下來的貂尾巴,眯著眼看向已經能夠看清人影的碼頭方向。
突然感覺頭發絲被拽了一下,顧客慈條件反射地轉頭,就見到葉淵塵走了出來,而走在他身邊的赫然是一襲白衣的方柏。
那人好似是感覺到了顧客慈的視線,抬眸與顧客慈對視了一瞬,唇角輕輕一挑,轉而同葉淵塵繼續說話的時候又恢複了一貫冷冷淡淡的模樣。
雪貂以為顧客慈又會蹭上去,卻不料這一向主動又厚臉皮的男人就這麼靠在欄杆上雙臂抱胸而立,看著東方不敗的方向唇角也含著笑。
晃了晃尾巴尖,雪貂沒忍住問道:【……你看啥呢?】
“白色不適合他。”顧客慈卻是答非所問,“小貂兒,方兄……當真叫方柏?”
【不、不然呢?難不成跟你姓啊?】雪貂的眼神心虛的漂移了一下。
顧客慈抬手彈了一下雪貂不安分的尾巴尖,調笑道:“我從前是不是沒教過你如何撒謊騙人?”
【……】
這個確實是沒有,顧客慈這廝人雖然狗,但是教貂的其實正兒八經看下來都是正派的東西——等等!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雪貂的小爪爪動了動。
“想騙我,你還嫩了點。”顧客慈捋了一把雪貂的小腦袋。
他早些年用病弱不堪的外表扮豬吃老虎騙的人手拉手能環繞京城轉上兩圈,就雪貂這才修煉了幾個月的本事,想要和老狐狸對線終究是差了不少。
【那你知道多少了啊?】雪貂悄咪|咪地抬起腦袋,準備刺探消息回頭暗度陳倉講給東方不敗。
顧客慈哪裡不知道這隻貂的尾巴早都偏到另外一個人懷裡去了,手指捏住毛絨絨的尾巴尖往旁邊一甩,翻身直接一個漂亮的輕功下了穿掠向碼頭。
“你猜?”
……
東方不敗同葉淵塵、花如令下船後便被手裡拿著糖人的顧客慈擋住了去路,手裡還被塞了一串紅豔豔的糖葫蘆。
東方不敗:“……”
捏著一串糖葫蘆,東方不敗的表情著實有些複雜。
從前是羊肉串,此番又是糖葫蘆,這人腦袋壞歸壞,喜歡做的事兒倒是一件都沒落下。
顧客慈以為是東方不敗不習慣這種當街吃小吃的行為,當下張口咬下糖人的手在嘴裡咯吱咯吱咬碎,一邊含含糊糊道:“方兄,開心點~這做任務嘛,開心也是做,苦大仇深也是做,你就當每個世界都是一次短暫的人生,多有意思?”
見東方不敗拿著糖葫蘆不吃,就那麼站著看向自己,顧客慈眼珠一轉湊上去就要咬東方不敗手上的糖葫蘆:“方兄不吃的話就幫我拿著好了~”
東方不敗在顧客慈的唇就要碰到糖葫蘆頂端的山楂之時收回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頂端那顆裹著糖衣一看便知甜意的山楂咬進了嘴裡。
顧客慈饒有興趣的看著東方不敗先是將那顆山楂在嘴裡含著包了好一會兒,小小的鼓包從左邊緩緩移到右邊,直到東方不敗的眉頭逐漸皺起來才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吃嗎?”
“……太酸。”山楂外麵包裹的糖衣甜膩,化開之後在舌尖暈開一絲甜意儘頭的苦,隨後便是山楂本身的酸澀味,這酸甜古怪的味道讓東方不敗緊皺著眉頭才勉強咽下去了一顆,看著手中剩下的糖葫蘆時,眼中不由得多了一抹嫌棄。
“酸嗎?我試試!”顧客慈的眼神一閃,張嘴就要咬上去。
東方不敗的麵上掠過一絲惡趣味,手指一轉在糖葫蘆的竹簽上輕輕一彈,隻見那紅豔豔的山楂之上包裹的琥珀色糖衣被控製極好的內力儘數震碎,甜味的粉末隨風飄散,顧客慈一口咬下去隻剩下山楂本身的酸味兒直衝味蕾。
“嘶——好酸!”顧客慈皺著臉嚼碎了山楂勉強咽下去,捂著發酸的腮幫哀怨地看著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輕笑道:“還剩三顆,顧兄可還想吃?”
顧客慈的視線從那酸澀的山楂滑到東方不敗捏著竹簽的修長手指,山楂是很酸,但是拿著竹簽的人甜啊。
“如此美味,自然要吃~”
顧客慈笑得一臉蕩漾,東方不敗不無不可的點了點頭,就真的繼續拿著那串沒了糖衣的糖葫蘆在臨安城的街道上與顧客慈並肩順著人流往前走。
一直盤在顧客慈肩膀上當圍脖的雪貂狐疑地瞅了眼東方不敗手裡的糖葫蘆,試探性地伸了伸小爪子。
東方不敗察覺到它的小動作,手中的糖葫蘆便往雪貂麵前遞了遞。
雪貂如願以償地抽了一顆山楂抱在懷裡,先是舔了舔表麵,嘗到了糖衣殘留的甜味頓時眼睛一亮張嘴就咬了大半個山楂。
顧客慈眼疾手快地捂住雪貂的小嘴巴,低聲道:“這可是美人親手喂的糖葫蘆,好東西可不能隨意浪費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