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自己將會麵對無數修仙者追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至於是否會不會牽連到老師,江炫煥明白自己老師性子,殺身成仁,舍生取義,豈會貪生怕死?
自己隻能想辦法把師娘她們送走,離開廣南道,讓老師沒有後顧之憂。
江炫煥正思索間,齊元義躍上樓來,在他旁邊盤腿坐下。
是時,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正是月上中天之時。
“炫煥,你是否覺得為師過於殘忍?”齊元義忽然問道。
江炫煥一愣,隨即道:“那些權貴之家,平日魚肉鄉裡,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何談殘忍?”
齊元義啞然一笑,“為師都忘了你是劍修,世間傳聞劍修殺伐最甚,果不其然。”
江炫煥搖搖頭,“老師,劍修隻是善戰,非好戰。”
齊元義卻笑道:“心懷利器,殺心自起。劍修,無論初心如何,終究會踏上一條血路。然而,為師希望你能明白,劍,既可斬妖除魔,亦可守護蒼生。關鍵在於持劍之人,心中所念。”
江炫煥目光灼灼,射向蒼穹,“老師,我隻求手中一劍,蕩儘天下不平!”
齊元義目露讚賞,“好,你有此心,便足以成道!”
“弟子謹記老師教誨。”江炫煥恭敬道。
老師儘管並非修仙者,然而閱曆深厚,智慧超群,所言所行,常能令自己受益匪淺。
齊元義目光遠眺,仿佛穿透了這無儘夜空,直達星辰之外,“炫煥,接下來你有何想法?”
江炫煥道:“弟子不曉行軍作戰,治理一方之事,唯願以手中劍,為老師斬儘來襲之敵!無論妖魔鬼怪,還是無道昏君!”
“嗬嗬。”齊元義卻是苦笑,“實不相瞞,為師隻求能帶領父老鄉親,求得一條活路便足矣。朝廷勢大,仙修甚多,我等凡夫俗子,無疑是螻蟻。”
江炫煥道:“老師,弟子曾聞,螻蟻雖小,亦有撼樹之誌。隻要我等齊心,未必不能與天爭命!”
齊元義欣慰道:“你既有此決心,甚好。隻是,接下來更有千難萬險,身死道消之危,你可懼之?”
江炫煥道:“弟子願隨老師共赴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齊元義道:“好,那你便隨我去見一人,他或許能為我們指明一條出路。”
兩人隨即離開高樓,穿過夜色,來到一處宅院前。
齊元義輕叩門扉,片刻後,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開門而出。
江炫煥細細打量著老者,老者氣息悠長,竟也是個先天高手。
老者見是齊元義,道:“長風,你來了。”
齊元義拱手道:“前輩,晚輩有要事相商,特來請教。”
老者點頭,示意二人入內。
三人圍坐一堂,齊元義將近期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最後道:“老前輩,我等該如何應對朝廷反撲?”
老者沉思片刻,道:“凡事總有一線生機,你可知,朝廷與那魔門為何要降下天災,而不是直接屠戮?”
“這,我等也曾有過猜測……”齊元義想了想,這才道,“似乎隻有天災人禍才能誕生煉製盜天丹所需冤魂,直接屠戮反而不行。”
老者道撫須而笑:“正是如此。我年輕時曾遊曆四方,與魔門亦有所交集。對於這盜天丹,我恰好知道一些。”
“人有三魂,死後地魂歸地,天魂歸天,人魂消散。天魂乃是天道輪回之物,盜天丹以生靈怨氣、天地煞氣為引,盜取一絲天魂。魔門邪修煉製魂幡之類法器,也不過攝取人魂而已。盜取天魂,乃是逆天而行,大逆不道!”
“因而,盜天陣一旦開啟,回光境以上修士不可踏入!低階修士也不可對凡俗隨意出手,尤其是殺戮。否則,天道有感,必遭天譴!”
江炫煥恍若大悟,怪不得之前他感到一股惡意自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