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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躺在床上的蕭山潼回想起白天的發生的事情,居然不費一絲力氣就找到了德善聖女,不禁覺得自己運氣實在好到有些不真實。
正睡到迷迷糊糊之時,忽然被一陣微弱的敲擊聲吵醒。
有了前幾次被太子追殺的經驗,蕭山潼明顯變得警覺了許多,他騰的一下坐起身,環顧四周,卻也沒看見任何可疑的人。
他又仔細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屋子,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後,又躺回了床上。
呲啦—-
又一次,他真真切切聽到了那陣怪聲。
似乎是指甲刮擦牆壁的聲音。
好像是從地上發出的聲音。
蕭山潼狐疑地看著地板,試探性地敲了敲。
咚咚—-
他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板。
“救命。。。。救我。。。。”
這淒厲的慘叫聲雖十分微弱,卻嚇了蕭山潼一跳。
這地下怎麼還藏了個人?!
左看右看找不到地下室入口,又救人心切的蕭山潼當即拔劍,一劍劈開了地板。
果然,地板塌陷,飛散的木屑紛紛往下落。
待木屑散去,蕭山潼走近了一些,探頭往下看了一眼:“有人在下麵嗎,你........”
當看清下麵的東西後,蕭山潼隻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從足底蔓延至頭頂,他不知是惡心,還是恐懼,隻感覺腹中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地板下是一個完全封閉的密室,密密麻麻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毒物:壁虎,蜈蚣,蛇,蠍子,蟾蜍。。。。它們五顏六色的皮膚上還分泌著惡心又粘稠的毒液。
一名全身潰爛,身上流著膿血的中年男子用手支撐著,在地上艱難蠕動著,他身上爬滿了毒物,因嘴裡也爬進了蜘蛛,求救聲也變得含糊不清。
他看見蕭山潼砍碎了自己頭頂的天花板,知道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眼含淚花,朝蕭山潼顫顫巍巍地伸出了爬滿毒蟲的手。
“求求你。。。救我。。。救救我!”
蕭山潼從震驚和惡心中回過神,為了救人也顧不得他手上流著的膿血發出的腥臭。他俯下身,伸出手試圖抓住他的手,將那他從地窖拉出來。
外麵負責看守蕭山潼的虯須大漢聽見聲響,衝進了屋子。
“住手!他全身沾滿毒液,除了聖女,現在誰碰了他都會死!”
虯須大漢拉開蕭山潼,大聲嗬斥道:“你瘋了嗎?!這是聖女練功所需的毒人,彆做多餘的事!”
蕭山潼雙拳緊攥,瞪著他,咬牙切齒道:“原來苗疆聖女殘害人命練毒功的傳聞都是真的,你們。。。。。”
又有幾名苗疆少年衝了進來,看著這場景,有些不知所措。
虯須大漢低聲對他們道:“快去通知聖女!”
蕭山潼看看地下室那人的慘狀,又看看麵前阻止自己救人的虯須大漢,怒道:“你們一丘之貉,沒人性的惡魔,就因為這人跟你毫不相乾,你就能眼睜睜看著他受儘折磨而死嗎?!”
一聽這話,虯須大漢忽然變得異常激動起來,他紅著眼,失控地嘶喊道:“毫不相乾的人?那是我父親!”
蕭山潼驚呆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虯須大漢掙紮了一陣,還是忍不住朝地下看了一眼,隻一眼,便已淚流滿麵。
他直直朝密室方向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地磕了幾個頭,嘶聲道:“爹,您在奈何橋上再等兒子一年,明年便輪到兒子了。”
聖女很快趕了過來,她伸頭往地下看了一眼,眼神像在看一顆悉心照料,卻還沒發芽的種子。
她略為失望道:“都三天了,還沒死。”
那中年男人看見聖女,知道自己再無獲救的可能了,他萬念俱灰地收回求救的那隻手,眼中的希望之光漸漸磨滅,最後癱倒在地,再也沒起來。
虯須大漢雖然知道,父親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但他也隻是無奈地最後磕了一個頭,道:“爹,來世,不要再投胎在苗疆,也彆再出生在這人吃人的亂世。”
他磕完頭,站起身,眼神麻木又無神地看向聖女,道:“聖女,現在怎麼辦?”
聖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不再朝他看一眼,隻徑直朝地下室走去。
她將剛剛死去的男人屍身拖了上來,用小刀劃開了屍身手臂。
血一流出,那股奇藝的香氣更加濃鬱。
蕭山潼捂著鼻子,濃眉皺成一團。
原來這屋子裡的香氣,是這樣來的啊。
殷紅又有些透明的血液緩緩流了出來,她用早就準備好的大碗接住血液,迫不及待,旁若無人地喝了起來。
那幾個年紀稍輕的苗疆少年哪裡見過著場景?紛紛忍不住惡心,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蕭山潼看著正喝血的聖女恍然大悟,沉聲道:“就說我運氣哪有這麼好,被你們騙了,你根本就不是德善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