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昭月一行人早早地離開了苗疆,踏上了返回落冥淵的路程。
天色漸晚,漆黑的夜幕已經降臨。
獨孤昭月拿著方才施德善給的紙,指著上麵寫的內容,疑惑道:“這些毒物我怎麼都沒聽說過?隻有這冰靈仙之毒,我倒是略有耳聞。”
江寒硯也就覺得耳熟,看向蕭山潼道:“這冰靈仙之毒,似乎就是你幼時被人下的,那活不過二十的毒。”
蕭山潼淡然一笑,道:“原來我中的毒這麼厲害,連血蠶都奈何不了。也罷,這些年我曆儘艱辛,也很努力的活下來了,對得起當年母親舍命護我。既然老天要在我二十歲之時收了我去,那我便坦坦蕩蕩活到二十就是。”
獨孤昭月寬慰道:“你也不用太過擔憂,我也派人前去尋找冰靈仙解藥了,相信他們會在你二十歲生日之前,帶回解藥。”
蕭山潼看著她,笑道:“對不起。”
獨孤昭月莫名其妙道:“你好端端的,為何道歉?”
蕭山潼望著窗外的山峰,道:“我向往閒雲野鶴般的逍遙日子,曾對你強行逼我加入的行為耿耿於懷。覺得你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惡魔,可是現在發現,你其實很善良。”
獨孤昭月自己都不太認同這話,道:“從一個流亡女變成今天的冥淵女王,手上沾滿鮮血,實在擔不起善良兩字。”
“可是你至少為那些無辜死去的生命愧疚,就算身為王族,也沒有將任何人為你的犧牲當作理所當然。在這人吃人的亂世時代,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蕭山潼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道:“距離我二十歲生日,已經不到三個月了,這句對不起,就當作我的遺言吧。”
獨孤昭月和江寒硯看著他,還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忽然,窗口出現了一張咧著大嘴,傻乎乎大笑著的傻臉。‘
蕭山潼一抬頭,猛地看到那張傻臉,嚇得一激靈。
阿塵趴在窗口,道:“我想起來了,我真的知道木鋒寒在哪,美人,要不要我告訴你。”
獨孤昭月似乎並不相信的樣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顧自地端起了茶杯,敷衍道:“你說吧。”
阿塵從窗口爬進了車廂,道:“我隻想告訴你一個人,你讓他們兩出去。”
江寒硯怒道:“你怎麼能單獨和女王。。。。。。。。”
獨孤昭月攔下江寒硯,給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攥著的血蠶鼓。
想到阿塵已經吃下血蠶卵,江寒硯才放下心來。
蕭山潼和江寒硯鑽出車廂,一左一右地坐在了正在趕車的車夫身旁。
車廂內,隻剩下了阿塵的獨孤昭月。
獨孤昭月放下茶杯,道:“行了,他們都出去了,你說吧。”
阿塵湊近了些,貼近獨孤昭月的耳邊,輕聲道:“那個木鋒寒是東桃嶺的人,他現在估計就在東桃嶺哦。”
獨孤昭月皺眉道:“當真嗎,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阿塵嘿嘿一笑,道:“在街上當乞丐,會搜集到很多情報。”
獨孤昭月沉思了片刻,忽然感覺身旁癢癢的,定睛一看,隻見阿塵正捧著自己的發絲,如癡如醉地聞著。
獨孤昭月忍無可忍,怒道:“你放。。。。。。”
嗖———
一柄利箭夾雜著勁風,直直射入了車廂!
羽箭插在車廂牆上,箭尾不斷晃動。
蕭山潼打了個寒顫,下一秒,一陣陰風頓起,吹的四周大樹樹葉紛落。
落葉緩緩墜落,掉在不遠處黑暗中的寒光上,一分為二。
蕭山潼立馬地站起身,手放劍柄,警惕地盯著前方,對車夫喊道:“快停車。”
馬車緩緩停下,暗處的人影晃動,三三兩兩露出了真身。
蕭山潼皺眉,怒道:“又是你們!”
藍麵無眼鬼,紫麵長發鬼站在馬車前方,晃動著手中的參差劍,陰測測地盯著獨孤昭月所乘坐的馬車。
四麵八方戴著五顏六色的鬼麵具的人從暗處站了出來,將馬車隊列堵得嚴嚴實實。
獨孤昭月看這陣仗,知道自己的行程被泄露出去了,她心中第一個懷疑對象,自然就是來路不明的阿塵。
現在阿塵就在自己身旁,若是他真的跟那些鬼麵人是一夥的,現在他們大可裡應外合。
獨孤昭月額角沁出冷汗,她死死地盯著阿塵,手裡捏著血蠶鼓。
若他有任何奇怪的舉動,立刻敲響血蠶鼓,讓他生不如死,失去反抗能力。
阿塵看著牆上插著的羽箭,愣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伸手拔了出來。
他握著羽箭,看著獨孤昭月道:“美人,彆怕,我去把他們都解決掉,你就呆在這裡,不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