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潼知道,若真的讓七俠動了殺心,就算阿塵與此事無關,也是萬萬不能活著離開了,便懇求道:“我的這位朋友腦筋不太好使,多有得罪,還望前輩不要與他計較!”
風塵歎皺眉,道:“求饒下跪這事,放在你父親身上,可是萬萬做不出來的,你當真是他的兒子嗎?”
蕭山潼苦笑了一聲,道:“我中了冰靈仙之毒,生命隻剩幾月時間,在人世間最後的時光裡,若是連自己的朋友都保不住,我死都不會瞑目。”
藍瀟音愣了一下,道:“你。。。。。。。你難道沒有尊嚴嗎?”
蕭山潼雙拳緊攥,嘴唇被他咬地發白,顫聲道:“尊嚴保不了我和他的性命,無論身處哪個時代,弱者在強者麵前,本就是沒有任何尊嚴可言的。”
蕭山潼對著他們,重重磕了一個頭,胸口的傷口正源源不斷地流出鮮血,一滴一滴砸落在地。
“我本就時日無多,這條賤命你們拿走便是,隻求放過我的這位朋友,再將昭月安全送回落冥淵。若前輩答應,我任由處置,絕不反抗!”
阿塵大驚之下,結巴地連話也不會說了。
“你。。。。。。。。我們相識時間不算久,你為何願意為我。。。。。。。。卑微至此?”
蕭山潼抬起頭,看著他輕輕一笑,道:“你不也願意為了我這個相識不久的人,以七俠為敵嗎?”
風塵歎點了點頭,道:“好,還算是有些義氣和骨氣的,那便給你個痛快吧。”
蕭山潼看著風塵歎手中泛著寒光的長劍,知道自己生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數,他無奈地看了一眼阿塵,道:“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我知道昭月同意讓我們一起外出,就是為了讓我度過最後的快樂時光,隻是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不管如何,幫我謝謝她,我。。。。。。。。”
阿塵一把將蕭山潼推到了身後,擋在他前麵,雙手揮動著巨斧,道:“這話你等見到她再自己說吧,七俠又怎樣?就算是以卵擊石,我也要堅持到最後!”
藍瀟音輕輕歎了一口氣,下一秒,阿塵隻感覺鼻尖一涼,握著雙斧的力道忽然消失。
再定睛一看,巨大的斧頭已經一分為二,斧麵砸落在地,手上隻剩一根光禿禿的木棍。
蕭山潼痛苦地捂住了腦袋,混身顫抖道:“明明我的時間隻剩下不到半年的時間,不值得你這樣拚命啊!夠了,已經夠了!”
藍瀟音冰冷的劍尖懸在阿塵喉間,劍尖紋絲不動地貼著他的喉結!
隻要阿塵輕輕一動,那劍尖便會毫不留情地刺進咽喉。
阿塵還想說些什麼,喉結上下動了動,瞬間血流不止。
藍凝音焦急的喊聲從遠處傳來。
“哎!毒才剛解,你筋脈中還有些殘留毒素沒有清除乾淨,現在不能下床亂動啊!”
話音未落,獨孤昭月便拖著自己虛弱的身子,顫顫巍巍朝這跑了過來。
獨孤昭月麵無血色,嘴唇更是煞白如紙,她強撐著,走到藍瀟音和風塵歎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他們麵前。
“師父,我知道魔教血脈若是得到他們家傳秘籍,對你們,對整個武林來說,都是個巨大的威脅。但我敢保證,蕭山潼就算習得所有魔教秘籍,也斷不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藍瀟音沉聲道:“我也知道蕭山潼本性不壞,可是未來之事,誰能說得準?”
獨孤昭月虛弱的身子搖搖欲墜,目光卻堅定不移,道:“我願意用性命擔保。”
藍瀟音愣住了,皺眉道:“你。。。。。。。你說什麼?!”
獨孤昭月伸出三根手指,鄭重起誓,道:“蕭山潼是我的部下,若他來日走上了前魔教教主的老路,我願意以死謝罪!”
藍瀟音還在猶豫,風塵歎卻不依不饒,道:“若魔教真的卷土重來,你再以死謝罪也一樣無力回天。”
獨孤昭月接著道:“蕭山潼身中冰靈仙毒,隻有幾月的時間了。我排出眾多高手尋找解藥,也是一無所獲。難道前輩覺得,魔教崛起是短短幾月能辦到的事?”
藍凝音走上前,捏住了蕭山潼的脈門。
她把完脈,點了點頭道:“他體內確實有冰靈仙之毒,若不趕快解毒,活不過三月。”
藍瀟音聞言,猶豫了片刻,還是收回了懸在阿塵喉前的劍。
清魄劍一入劍鞘,阿塵便感覺頭頂那籠罩著的恐怖威壓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什麼跟沒出現一樣。
風塵歎見她已然打算放過蕭山潼,愣了一下,道:“瀟音,你。。。。。。”
然而後麵想說的話,卻被一聲長歎代替,他隨手將曦風劍收回劍鞘,看著蕭山潼道:“好好過完你這最後的時光吧,彆辜負了這丫頭的一番好意。”
風塵歎頓了頓,目光忽然變得淩厲起來,道:“若你真的走上了你父親的老路,我拚上這把老骨頭,也一定不會放過你!唉,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