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一橫,也不顧還未愈合的傷口,將喬夢蘭抱起,便提氣施展輕功,全力向前逃竄。
路旁的大樹,房屋呼嘯而過,也不知跑了多久,木鋒寒也已經徹底沒了蹤影,這才停了下來。
蕭山潼放下喬夢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原本愈合,密密麻麻傷口,已經裂開了。
流出的鮮血慢慢打濕了他的衣衫,蕭山潼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卻波瀾不驚,仿佛流的不是血,是稀疏平常的汗水一般。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連這種程度的疼痛,都覺得沒什麼大不的了。
喬夢蘭望著自己家的方向,眼神呆滯,她掛著淚珠的蒼白臉龐在清晨朝陽的照耀下,是那樣無助,絕望。
她雙腿發軟,一下癱坐在地,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方才我隻是跑出家門,把娘親煮得玉米送給你,怎麼就成了與父母的永彆了?我都沒來得及跟他們好好道彆,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
蕭山潼同情地看著她,知道如今沒有任何語言能安慰到她,便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對不起,這也是因我而起,是我害了你們,對不...........”
喬夢蘭忽然站起身,捂住了他的嘴,一邊哭一邊道:“這不是你的錯,我父母是木鋒寒殺的。你隻是抓住了一個逃離地獄的機會而已,他們的死,與你無關,我不怪你。”
喬夢蘭抬起頭,看了一眼蕭山潼。
這一看,便嚇了一大跳。
隻見蕭山潼全身沒一塊好肉,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因方才施展輕功而撕裂開來。
肩膀,胸口,手臂,大腿處的刀傷,毒蟲啃咬的血洞,鞭痕都在源源不斷地流出夾雜著黃色膿水的血。
喬夢蘭看著他,似乎被這猙獰的傷口嚇到,哭得更傷心了。
“你還活著,真是個奇跡!”
雖然外人看來,他一身猙獰的傷口很嚇人,但蕭山潼自己卻並不覺得痛,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的感覺。
“你這該有多痛啊!嗚嗚嗚——-”
蕭山潼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喬夢蘭,隻覺得有些好笑,問道:“傷口長在我身上,你哭成這樣算什麼?”
。。。。。。。。。。。
好不容易安撫下喬夢蘭,蕭山潼便和她一起,往落冥淵地界趕去。
“木鋒寒不會放過你,如此亂世,你一個姑娘家在外也很危險,跟我一起去落冥淵吧,昭月會保護我們的。”
“我現在已經無處可去,沒有選擇了。”
“一切都是因為而起,我一定會為你找好歸宿的。”
喬夢蘭眨巴著蓄滿眼淚的雙目,重重點了點頭,道:“好。”
然而到了軒朝與落冥淵的地界邊緣,兩人都被麵前的一幕看呆了。
隻見刻有“落冥淵”三個大字的巨石旁,不知何時搭建起了高台,將邊界線圍得嚴嚴實實。
高台之上有眾多哨兵站崗。
高台之下眾官兵手持刀劍,守在台下,來回走動,一副不放任何人入內的樣子。
“我們做生意的,不讓我們出入,還怎麼活啊!”
“就是,軍爺,您高抬貴手,疏通疏通。”
“彆讓我們老百姓為難啊,我們就本本份份地討個生計而已,您............”
一官兵這話不知道聽了多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他不耐煩地指了指一旁的公示。
“哎,我知道軒朝和落冥淵地界相交,也知道在跟落冥淵打仗,怕他們從後偷襲我們軒朝,隻是我們這些年一直靠著落冥淵那邊的貨源吃飯,這樣不讓過,真不成啊!”
“是啊,如今苗疆與落冥淵相接之處封了,我們為了做事,還是繞了大半天的路繞到這裡。沒想到,這軒朝與落冥淵相接之處也封了,那隻能跑到禪堂那邊,才能進入落冥淵,這下送貨成本高了何止幾倍啊!”
“官爺,求求您,行行好,這樣真的不成啊!”
軒朝十二大內高手之一的柳卯兔,站於高台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眾人,喝道:“誰若敢硬闖,就地正法!”
老百姓漫天的抱怨聲瞬間消失,轉而被一陣陣無奈的歎息聲代替。
蕭山潼舊傷未愈,又有十二大內高手在場,若被認出來,彆說去落冥淵了,自己的一條命肯定也要交代在這。
他也無可奈何地歎了聲氣,拉了拉喬夢蘭,道:“此路不通,我們還是繞點路,從禪堂那邊繞過去吧。”
喬夢蘭看著這高台不知在想些什麼,蕭山潼一連叫了兩聲,她才聽見。
她看著蕭山潼,輕輕一笑,道:“好,我都聽你的。”
柳卯兔站在高台之上往下看,忽然發出了一聲驚叫。
“卯兔大人,您沒事吧?”
柳卯兔看著不斷走遠的蕭山潼和喬夢蘭,皺眉道:“那男子,看背影怎麼這麼像蕭山潼?”
“卯兔大人說笑了,蕭山潼身中冰靈仙之毒,如今已死,連七俠都撤掉了對他的通緝令,風雲榜也將他除名。”
“是啊,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卯兔大人莫不是看錯了。”
單憑一個背影,柳卯兔其實也不是特彆確定,可凡事謹慎為上。她沉吟了一陣,還是道:“快,派幾個人跟上那個男子,若有任何不對,馬上稟告。”
“啊?可是卯兔大人。。。。。。。”
“還不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