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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朝東宮。
薑啟盛背後被獨孤昭月砍下的劍痕,深入骨髓,自肩後一直延伸到腰背處,看的人觸目驚心。
醫官正小心翼翼地,為薑啟盛處理傷口。
雖然背上傳來的陣陣刺痛十分難以忍受,但薑啟盛卻一聲不吭,他咬牙切齒,腦中浮現獨孤昭月的臉,目中閃動著怨毒的恨意。
一婢女恭聲道:“太子殿下,木鋒寒求見。”
薑啟盛皺眉道:“落冥淵之戰,他連人影都沒看見,居然還敢來見我。哼,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樣的借口,叫他進來。”
“是。”
木鋒寒披上衣服,對那醫官道:“你先退下吧。”
“是。”
過了一陣,木鋒寒推門走了進來。
薑啟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找你要寒蟬禁的解藥。”
薑啟盛愣了一下,轉而被氣笑了。
“我記得我當時是說,你若能在落冥淵皇城城破之時,抓到獨孤昭月,喂她吃下雙盤蠱,問出彩靈石的提煉方式告訴我,才會給你解藥吧?我當日與獨孤昭月苦戰多時,你連半個人影都沒看見,居然還敢開口要解藥?”
木鋒寒哈哈一笑,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薑啟盛麵前,又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
木鋒寒先不著急解釋,咕咚一口喝完茶,才道:“我當日確實沒有去落冥淵皇城,但我查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又咕咚咕咚喝了幾杯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的雙盤蠱,是誰給你的?”
薑啟盛不耐煩道:“是誰給的,反正不是你給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木鋒寒嘿嘿一笑,道:“雙盤蠱十分珍貴,施德善一直寶貝的很,自從隆傑書被我殺了之後,這雙盤蠱,便隻有苗疆親衛隊能夠拿到。”
薑啟盛心頭一顫,心裡清楚,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但麵上卻不動聲色。
“然後呢?”
木鋒寒直接開門見山道:“當日苗疆親衛隊五人對陣李玄鏡,被殺了兩個,隻剩下三人,這三人裡麵,似乎混進了一個軒朝臥底。也就是那個臥底,將這珍貴無比的雙盤蠱交給了你,對不對?”
薑啟盛冷哼了一聲,道:“你想拿這個威脅我,逼我交出解藥?”
木鋒寒伸出雙掌,鼓起了掌,道:“哎呀,真聰明。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你若不給我寒蟬禁解藥,我就把這事告訴施德善,你猜施德善會怎麼做?”
薑啟盛氣的拳頭緊握,不住顫抖,卻也無可奈何。
“知道了,我把解藥給你便是。”
說著,便拿出案前放置的木盒,遞給了木鋒寒。
木鋒寒打開木盒,果不其然,裡麵放置著一顆拇指大小的藍色藥丸。
他捏起藥丸,剛送至嘴邊,忽然停了下來。
“若你給我的是毒藥,我沒有安全回去,我的人,就會把你的秘密一五一十地帶到苗疆。若我在吃了這藥丸後的,任何一天出了事,你的秘密照樣不會安全,你明白嗎?”
薑啟盛不耐煩道:“廢話真多,你愛吃不吃!”
木鋒寒看著手中的藥丸,抑製住即將擺脫寒蟬禁的激動,從藥丸上掰下一小點,遞給了薑啟盛,道:“若是真的解藥,你吃一點也沒問題吧?”
薑啟盛瞪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接過,扔進了嘴裡。
“現在可以了嗎?”
木鋒寒這才放下心來,張嘴將藥丸吞了下去。
藥丸一吞下肚,一股強烈的暖意就從腹部傳來,似乎有一雙柔弱無骨的雙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腹腔,將多年來所積攢的毒素揉散。
木鋒寒長長呼出一口氣,身體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他看著一直黑著臉的薑啟盛,笑道:“謝了,後會有期。”
他走了幾步,薑啟盛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看見新的風雲榜了。”
木鋒寒停下腳步,笑的十分欠揍,道:“怎麼,愛上我了?”
薑啟盛冷哼了一聲,道:“七俠隻是退隱江湖,不是死了,你居然敢放出魔教複興的消息,想自殺,用刀一抹脖子就好,何必這麼麻煩?”
“七俠又如何,當年不也是我父親的手下敗將!你軒朝何等強盛,但我似乎記得,當初獨孤昭月沒有地界,無權無勢,還是落冥淵殘黨之時,你多次對她下手,她如今不也好好的活到現在,甚至複國落冥淵,如今比肩各大勢力。”
薑啟盛眼神如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狠狠瞪著木鋒寒。
困擾多年的寒蟬禁已解,木鋒寒久違地感受到了輕鬆和愉悅,他站在殿門口,望著麵前冉冉升起的朝陽,紅彤彤的懸在天邊,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住。
“獨孤昭月能從一介一無所有的亡國公主,變成今日比肩軒朝的落冥淵女王,參與群雄逐鹿之戰,我木鋒寒,為何不能是下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