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硯抱著獨孤昭月,用畢生最快的速度逃命,很快,蕭楓便被甩到身後,不見蹤影。
跑著跑著,卻碰見了正往回跑的蕭山潼。
江寒硯吃了一驚,喝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原本跑遠了,但聽見好大一聲巨響,實在放心不下你們,才回來.............................................”
他低頭一看,隻見獨孤昭月嘴角沾血,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臉色慘白,雖然還沒昏迷過去,但也是虛弱至極的樣子。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為了保護自己,被蕭楓所傷。
可蕭山潼也來不及愧疚,江寒硯就如同一支疾射而出的箭矢一樣,衝了出去。
他一邊跑,一邊大喊:“蕭楓還在後麵呢,你再發呆可就沒命了!”
他們就這樣,一直朝前跑著,一直跑到日頭偏西。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他們居然直接從前禪堂梵淨園,跑到了落冥淵地界。
腳踩落冥淵地界,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江寒硯,蕭山潼累得癱倒在地,直喘粗氣。
可江寒硯即便累地說不出話,可還是不肯放開懷中的獨孤昭月。
正當眾人以為甩掉蕭楓,再沒危險之時,蕭楓卻如同幽靈一般,忽然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跑不動了?”
他冷不丁地出聲,嚇得眾人渾身一顫。
看著大氣都不喘一下的蕭楓,眾人忽然意識到了一件恐怖的事實。
蕭楓方才定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就是要等他們筋疲力竭,毫無還手之力之時,再現身,那樣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殺了蕭山潼。
蕭楓當然不會給他們休息的時間,當下對著蕭山潼,舉起了九陽劍。
一陣恐怖的殺意,死死籠罩在頭頂。
獨孤昭月掙紮著站了起來,還想護住蕭山潼,可剛一站起,嘴中就不停地湧出鮮血。
眼前的彩靈劍,似乎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平常輕如鴻毛的彩靈劍,到了這個時候,就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
獨孤昭月雙手握劍,咬緊牙關,撐著沉重的身子站了起來。
蕭楓看著她,愣了一下,道:“你都這樣了,還想護著他?”
“高處不勝寒,況且身在亂世,能遇到真心相待,一路扶持走來的朋友更不容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我麵前!”
聽到這話,蕭楓恍惚了一陣。
他望著眼前的獨孤昭月,腦中不自覺浮現出其他七俠的臉龐。
是啊,能遇到真心以待,一路扶持走來的朋友絕非一件容易的事,若是有人要對其他七俠出手,他勢必也無法做到袖手旁觀吧。
蕭楓握著劍,站在這些毫無還手之力的後輩麵前,隻感覺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可就算內心深處在拒絕,有些事,也不得不做。
蕭楓長歎了一口氣,舉起了劍,道:“若木雲天留下的功法被你們練成,你們有了絕對的力量,這天下興旺,就在你們一念之間。對不起,我不能把這天下,賭在你的一念之差上,這個壞人,就讓我來當吧。”
獨孤昭月還沒看清蕭楓的動作,手中的彩靈劍,便斷成了兩截!
她手握殘劍,驚呆了。
這天下間,最堅固的彩靈石,居然被斬斷了!
蕭楓也不想真的傷到她,毀了她的武器後,便向蕭山潼衝去。
江寒硯大喝聲忽然傳來:“蕭山潼,你快走,我拖住他!”
噗----------------------------
雖說蕭楓已經儘量收著力,但他隨意揮出的一掌,還是打得江寒硯口噴鮮血,半跪在地,無力再戰。
“夠了!夠了!殺了我吧,不要再對他們出手了!”
蕭楓那冰冷的劍尖,赫然懸在了他的咽喉。
“你身上,有一股正氣浩然的氣概,就算被木鋒寒折磨,受儘苦楚,卻始終保持善良的初心,若你不是木雲天之子,也許我會收你這個徒弟吧。”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安息吧。”
獨孤昭月,江寒硯嘶聲力竭的大喊聲,似乎遠在天邊,又近在咫尺。
蕭山潼隻感覺身外的一切不存在了,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浩大的天地,隻剩自己。
這短短的一生,在腦海中一晃而過。
就算到了最後的時刻,獨孤昭月和江寒硯,還在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蕭山潼苦笑了一聲,道:“亂世黑暗,若可以選,我真的不想降臨於世,但我不後悔與你們相遇,希望有朝一日,我們還能再見吧。”
他閉上了雙眼,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死亡。
沒有想象中的痛楚傳來,蕭楓似乎沒有動靜了。
蕭山潼重新睜開眼,隻見一渾身黑衣,頭戴鬥笠,白色麵具的人,居然在蕭楓都沒察覺到的時候,擋在了他的麵前。
那神秘人的黑衣是粗布縫製而成,頭上鬥笠,也是再尋常不過的竹鬥笠,他麵上戴著的麵具,沒有任何花紋裝飾,就是簡單的人臉形狀,遮住他的五官。
可就是這樣一個,打扮平平無奇的神秘人,居然接下了蕭楓迎麵刺來的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