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聽寒抱拳躬身道:“屬下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卻知道女王陛下,似乎對我沒有以前信任了,隻是................”
施德善雖然知道,這事他們早晚會察覺,但沒想到楊聽寒會直接說出來。
她扶著額間,眉頭輕蹙,道:“隻是什麼?”
“屬下方才看見顧連竹,偷偷潛入了獨孤昭月的馬車,顧連竹不是不清楚獨孤昭月與七俠的關係,他敢去找獨孤昭月,勢必能提供出一條讓獨孤昭月不殺他的情報。”
都知道獨孤昭月與七俠關係不一般,顧連竹居然如此自信,覺得他的情報,能說服獨孤昭月不把他交給七俠。
用膝蓋想就知道,這個情報一定非同小可!
必須派人跟蹤落冥淵和顧連竹,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楊聽寒見她沒說話,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女王陛下,可要安排人跟蹤,觀察獨孤昭月的一舉一動嗎?”
施德善沉默了一陣,道:“這段時間你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有事我會再通知你。”
楊聽寒聽了這話,知道自己還沒完全獲取她的信任,便不再多說什麼,隻淡淡道:“屬下任憑女王陛下差遣,若有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中了‘殘年笑’毒蠱的木雲天,就算身負前魔教教主深厚內力,但也無法施展。
如今的她,隻是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柔弱女子,又被帶回了封天神教殘黨的藏匿之處。
她呆呆地坐在窗前,望著遠處的山戀出了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木鋒寒斟酌再三,還是端上了熱粥,道:“母親,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但如今形勢艱難,若沒有教眾庇護,一出去,我們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唉,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而這次,木雲天沒有像往常一樣,掀翻木鋒寒遞來的食物,而是破天荒地接過了碗。
木鋒寒先是愣了一下,轉而笑出了聲。
“母親,你..............”
咚-------
木雲天將手中的碗,重重放在一邊,目光冷冽的,不像在看著自己的孩子,道:“我被關之時,曾告訴過顧連竹,前魔教有寶物藏在暗箋秘穀。可他卻因為暗箋秘穀靠近天倫山,就算惦記寶物多年,也不敢貿然前往。如今東桃嶺已經亡了,一無所有的他,一定會選擇背水一戰,利用那寶物東山再起。”
木鋒寒眼中射出貪婪激動的光芒,道:“封天神教的寶物!那是件什麼樣的寶物?”
木雲天沉吟了一陣,道:“那是件不輸落冥淵無儘寶藏,能使一個半死不活的勢力迅速崛起,稱霸一方的寶物。不過,你若是想要,動作可要快些,不然先被顧連竹找到,可沒你的份了。”
木鋒寒雙目瞪大,激動地渾身顫抖。
“若是靠著這個寶物,我必定能重振封天神教,為父親和哥哥報仇,殺了七俠!”
木雲天眼底閃過厭惡憤怒的寒光,她不再看著木鋒寒,轉頭望向了窗外。
“母親,如今顧連竹無權無勢,若是那寶物落入我手中,也不怕他不交出‘殘年笑’解藥,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拿到解藥的!”
木雲天雖然還是在望著遠方,但聲音卻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道:“我一直以來,從未對你有過好臉色,甚至在魔教覆滅後,還想殺了你................你其實不必這樣,事事為我著想。”
沉默。
幼時被母親冷言冷語,被一次次無情的推開,躲在暗處偷偷摸眼淚的畫麵,不自覺浮現腦海。
而後,混沌的記憶中,又忽然浮現母親對蕭山潼百般疼愛的畫麵。
委屈,不甘,憤怒,苦澀霎時如潮水般,湧上心間。
可木鋒寒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道:“我也不想這樣,可無論你怎樣對我,你都始終是我的唯一的母親啊。”
木雲天身子一顫,淚光閃動的眼眶中,儘是苦澀和無奈,她有些動容了,緩緩轉過身。
可一看見木鋒寒那張,與留殤十分相像的臉,她眼底的柔情,又瞬間凝聚成冰,變回了以往的冷漠與厭惡。
木鋒寒看著她,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道:”母親,七俠想要我們的命,外麵危險,我自己去暗箋一趟,你就好好在這休息吧。”
“不行!那寶物藏的隱蔽,那地洞還有許多機關埋伏,若沒有我帶路,你不可能找得到。”
木鋒寒沒有說話,若是帶母親出去,萬一又見到蕭山潼怎麼辦!
一想到母親看著蕭山潼,那憐愛驕傲的眼神,木鋒寒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雙拳不自覺攥緊。
木雲天冷聲道:“還是說,你寧願讓顧連竹搶占先機,奪走寶物?你不是一直想複興魔教嗎,有七俠壓在頭上,又有各方勢力為敵,若沒有這個寶物,恐怕複興魔教是舉步維艱。”
木鋒寒抬起一雙微紅的雙目,道:“旁人一口一個魔教,也就算了,為何母親你也稱封天神教為魔教!”
木雲天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似的,低聲笑了起來。
木鋒寒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著她那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雙手,湧至喉間的話,還是吞了下去。
“唉...............好吧,你跟我去暗箋秘穀走一趟吧。”